之前没生病的时候,也是白妃宓陪着惠儿睡,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白妃宓担心惠儿请了假,准备陪着她。
常景晗进房间后,离床远远的看了昏睡中的惠儿几眼,因为怕寒气近身,白妃宓不准他离惠儿太近。
没待太久,常景晗就退出了卧房,不能打扰惠儿休养,有事肯定不能在房间里谈。
程明朗亦步亦趋地跟着常景晗,用紧盯的方式告诉他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常景晗倒显得很淡然,他微微笑着,难掩愉悦和轻松:“我家里平反了,我恢复了身份,我自由了,我要带我的妻女走。”
“你在说什么,什么你的妻女?妃宓在机械厂工会干得好好的,不可能跟你走。”时间长了,程明朗也弄明白常景晗之前和他说的话是糊弄的,他和白妃宓之间不仅不是一对恩爱夫妻,甚至白妃宓还暗暗恨着他。但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程明朗心中也有不安,毕竟白妃宓和他之间也有隔阂。
白妃宓也跟了过来,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但她脸上的神情没什么改变。
面对白妃宓时,常景晗要显得局促得多,他不安地捏着衣角,说出自己打好的腹稿:“妃妃,和我一起回首都吧,我们重新开始,我会把以前亏欠你的都补偿给你。我能给你很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在首都,惠儿也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你疯了吗?我在这儿待得好好的,我已经当上工会副主席了,我对现在的家庭和婚姻都很满意,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除非我是傻子。”谁不知道大城市好,但是舍下根基贸然去其它地方发展,不是明智之举。她去首都她能有什么,她没有房,也没有工作。
白妃宓考虑得无比现实。
常景晗愣了一下,突然问:“你还恨我吗?”
就好像他还纠结这段故事里交织的缠绕的爱恨情仇,转身一看,故事里另一个人已经走出来了。
他陷入一团乱麻中,浑浑噩噩离婚后,又稀里糊涂答应了离婚不离家。其实这也并不是坏事,只要他那个时候清醒过来,只要他改变了或许一切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偏偏他纠结着拧巴着,他没有改,他一直是个糊涂的混蛋。
而白妃宓那边,她快刀斩乱麻了,从离婚那刻开始,她的作风就是如此迅疾干脆。其实,她早就具备了走出去的能力吧,所以再婚后她远离的脚步是如此坚决毫不迟疑。
白妃宓因为常景晗莫名其妙的问题有些疑惑,但她还是如实反应,她摇了摇头。
她以为,要平息身体里的情感,她需要报复,需要折磨常景晗这个冤家对头,但是最终是远离了常景晗,她再婚过上新生活后,她感到了平静。仔细算算,她和常景晗名不副实的婚姻只有两年多,后来常景晗做贤夫良父也有两年,时间上她们已经扯平了。
时间逝去得平缓但又毫不留情,转眼间她再婚也有段时间了,早没有什么恨不恨的了。
“好。”常景晗点点头,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回应,“你已经不再怨恨我在婚姻中的失责,但是我,我仍然亏欠你。”
他不会放弃的!
没有一个男人,会在情敌如此死缠烂打时还保留着涵养,但是白妃宓也无暇注意程明朗的情绪变化,惠儿还病着呢。
白妃宓守了惠儿一天,期间还喂了她一点白粥,终于在下午时分,她短暂地醒了过来。
“妈妈,”惠儿睁开的眼睛因为干涩眨巴了两下,“我梦见你和爸爸离婚了。”
白妃宓以为她是因为常景晗的到来而胡思乱想,没有多想:“不会的,只是梦而已。”
“我说的是今天到家里来的,乡下的那个爸爸。”
如果是原剧情,常景晗得到家里平反的消息后,应该就是会马不停蹄地离婚回城。
白妃宓轻拍的手没有迟缓,仍然如常地哄着惠儿:“梦是梦,现实是现实。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先把病养好。”
*
常景晗确实应该回城的,他和他的家人这几年都遭遇了很多,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刻,不只是苦难后需要团聚相互慰藉伤口,几年没见他的爸爸妈妈尤其需要他回去看望他们。但是他一点离开的想法都没有,即使他的家人会失望,但是如果不能把白妃宓一同带走,他绝不离开这个地方。
其实他还有一个办法,抢走惠儿的抚养权让白妃宓不得不跟他回首都,但他不敢碰白妃宓的逆鳞,只能徐徐图之。
常景晗在县城租了房子,他借口想和自己的亲生骨肉相处,程明朗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在常景晗来之前,县城没多少人发现白妃宓和程明朗这两夫妻之间的异常,但是一个小孩有了两个爸爸,让县城里的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这一家。离婚不只在白家村,在这个年代的县城里也是一件稀罕事呢,更别提三角关系。
不可避免的,曾经发生的所有事都被挖了出来。
前几年划清关系的人家并不少,那个时候是夸赞一句思想先进,可现在各地流行的是平反是拨乱反正,白妃宓和前夫离婚的内情虽然没人知道,但是大家不会像几年前一样夸赞这种行为。
程明朗,这更不得了了,在军队里有个对象,还专门从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