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泽再次见到白妃宓,是在东夏国国都。
他们一行人本来要截杀的是国师,但他看见轿子周围有几个侍从是娜依族人。
他突然有了一种预感,轿内的人不会是国师。
姬玉泽能劝住他从武林盟带来的人,但这次行动他们还委托了国都的内应,这些当地的侠客如邓俊爽并不怎么服气中原武林盟,更不服他这个小小少侠。
“我们好不容易才提前得到一次国师的行程,现在东夏国还能乘坐轿子出行的权贵有多少,轿内不是国师还能是谁?”
东夏国是拥立了前朝王室建立的新兴政权,封建制度虽然已经彻底破灭,但稷慎族贵族还是排斥轿车这样新兴的交通工具。只有稷慎族皇室和被皇帝额外开恩的国师,才能乘坐舆轿。
“你们看轿外侍从中有几人穿着少民服饰,亲近少民的不会是国师,而是另外的谁。”
箭在弦上,来不及过多纠结解释,姬玉泽命令他的手下取消之前为刺杀所做的准备。
但是还有人不肯听从他的安排,毕竟能打听到关于国师的准确消息不容易,谁知道下次机会是在什么时候,实在不舍得轻易放弃。
好在邓俊爽不是蠢人,没有贸然地兵刃相见,而是扮作醉汉在大街上闹事,打翻了街边的几个摊子。
如果是国师出行,只要清路问罪就好了,现在她们也有这个权力,但是婧槐身处国都总是提心吊胆。
婧槐附身在白妃宓耳边说:“国师那个老东西会卜算,他把步舆谦让给祭司你,会不会是拿我们挡灾啊?”
白妃宓听进去了婧槐的建议,于是国都的侠士便看见下轿的是一个女子。
当地人都知道,最近贵族圈子最受追捧的是国师为皇帝引见的“圣使”,这位圣使引得达官贵人之间大打出手,这些逸闻更使她声名狼藉。
许是圣使对世人来说还没可怖到像国师那样令小儿止啼的地步,许是圣使当下并没有像国师那样使出动辄杀人的手段,竟然有莽夫叫嚣。
“原来是圣使,什么圣使,魔鬼的使者还差不多!你这个妖人和国师蛇鼠一窝,奸言惑君,今日……”邓俊爽话还未说完,就已经倒地抽搐。
来不及感叹白妃宓下蛊的手段越来越高超,这个套路秦松言熟,他连忙去察看这位临时一起合作的仁兄的状况。
他嘴四周涌出鲜血,秦松言连忙强力卸了他下颚关节,才看到他口中血肉模糊,虽然看得出他痛苦非常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但好歹没彻底断掉,暂无性命之忧。
姬玉泽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头痛白妃宓出手狠辣,还是该庆幸她阻止了那人接下来要吐露的话。
来不及多思量什么久别重逢,他五味杂陈,只是缓声称呼她:“娜依族祭司。”
白妃宓没有回应,也不需要她反应,她身边还有许多国师派来保护她的人,他们一拥而上要擒拿这些对贵人不敬的庶民。
秦松言虽然之前在白妃宓手中吃亏,但他其实武功底子不错,施展轻功带着受伤的同伴逃了。
眼看着侍卫们要将大街上的闲杂人等都抓起来,即使他有话想对白妃宓说,姬玉泽也不得不趁着混乱离开了。
虽然只是发生了点骚乱,但国师的弟子还是不放心,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国师对他的弟子比娜依族对待蛊人还不如,但白妃宓对外对谁都一个态度,倒是显得她平易近人:“无事。”
弟子中最受国师器重的是关涵容,他话语权最大,对白妃宓也敢亲近几分:“圣使,方才似乎有人认出了你的身份……”
关涵容是真心为白妃宓着想,国师在民间臭不可闻,白妃宓出行都带着面具其实方便她日后抽身而去。但如今她被人认出了身份,未来会麻烦不断。
“无妨,我娜依族和国师合作的消息迟早会被它人知晓。”
白妃宓豪不介怀的态度让关涵容对她更放心几分,师傅还时时戒备着这位娜依族祭司,明明人家合作的诚意很足嘛。
*
白妃宓回住处不久,姬玉泽就带人找上了门,不仅是要问白妃宓为什么成了圣使,也是要求得解药。
“白姑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夏国国都呢?”此前从未听过姬少侠和西州娜依族有牵扯,可见落雪山庄确实是施恩于天下,和各方势力都打过交道。
“这就是你出现在这儿的目的?”白妃宓不想回答,她默认了会面是以为姬玉泽会拉拢她入伙杀国师。
姬玉泽有很多想要知道的,她怎么会认识国师,为什么国师会把她以“圣使”的身份引见给皇帝,她做圣使期间又干了些什么……
但她守口如瓶,一点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想法和目的。
姬玉泽从白妃宓的颦眉中就能看到她的情绪变化,确实他没必要拷问她,他也相信白妃宓不会是为恶的人:
“白姑娘,你和国师牵连上关系,成为所谓“圣使”一定是有苦衷的。但是,你今日对邓少侠下手实在太狠了。”
“我都没有直接挖掉他的舌头,只是让他感觉口中麻痒难耐罢了。他落在官衙里也要受重刑,我提前自己出气了又怎样?”
在姬玉泽这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