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向自己招募的毒师确认:“真的能让白妃宓失忆吗?”
步天逸计划得非常周详,行动得极其小心,照理说是能成功的。
但白妃宓躺在床上时,他忍不住担心,要是她醒不过来怎么办?
尽管医师向他一再保证下的药不会伤及她的脑子,但是他还是忧心。他挑起她的一缕长发在指间摩挲:“醒来吧,醒来,一定要醒来。就算你变成傻子,我都会养你一辈子的,别害怕……”
一顿胡思乱想后,步天逸强迫自己镇定心神。他把注意力放在仔细观察她上,他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比起姬玉泽,他才是那个最早遇见白妃宓的人。
初次见面他只觉得她灰头土脸,后来许是西地少阳光,她的皮肤慢慢养得白皙细腻起来。但是现在想来,也只有白妃宓,无论是其貌不扬还是大变样都能留给他深刻印象。
步天逸突然发现,其实白妃宓脸上有一股苦相。但是她在西州时,穿着充满异族风情的服饰,那股明艳大胆最夺人眼目;后来她在武林盟时倒是穿中原服饰,但她身上有种凛然的贵气,完全盖过了五官的苦意。
但她这样安静而脆弱地躺着时,就能看出眉目间的那股清苦。
“有什么苦的?”步天逸早已从阮小夏那里知晓了白妃宓的身世,但他还是明知故问。
“等你醒来以后,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过甜蜜快乐的生活,我发誓。”步天逸这么在白妃宓耳边保证。
步天逸一直守在白妃宓床边,但她气息微动,真的快醒来时,他又忍不住退到了屏风后。
因为他实在害怕,如果白妃宓没有失忆怎么办?她肯定恨死他了,他可以恨白妃宓,但他无法接受白妃宓恨他。
步天逸知道,失忆并不是武功全失,白妃宓一定能察觉屋里还有他在,再说了他的影子还打在屏风上。
但白妃宓就是一言不发,她从床上爬起来在屋中走了几步后又坐回了床上。
步天逸满怀担忧,从屏风后现身。
但白妃宓就是端坐着,一个眼风都未曾施舍给他。
步天逸知道她此时在谨慎地观察着外界,没准她还想把失忆的事掩盖过去。步天逸头疼,他知道他如果再不出声回应,白妃宓没准把他定位成奴仆对待。
“妃宓,你还好吗?”他走向白妃宓。
白妃宓点点头,还是没说话,她想看看面前的人会不会透露出更多信息。
“之前你就伤重,最近又被人暗算了。可怎么办啊?”步天逸担忧地说,“你还要向教主悔过交待呢!”
“什么交待?”察觉这个称呼为教主的可能地位比她高得多,白妃宓不得不出声询问。
“就是交待啊?”
他装傻,和白妃宓大眼瞪小眼一阵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失忆了。
步天逸告诉白妃宓,她是颠沛流离的难民出身,好不容易活到成人后又幸运习得了武功。谎言就是七分真中掺杂三分假,才算高明。
白妃宓将信将疑:“那我两次受伤是谁干的?”
“之前是被武林盟重伤,这次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被魔教中的谁暗算。”
“等等,”白妃宓抓住了其中的关卡,“正魔两道都想害我,我有这么傻吗,两边都得罪。”
于是步天逸告诉白妃宓,她想左右逢源,但过程中两边都想捞一笔所以弄得两方都不讨好。
这倒是像她,她有这么大胆贪婪地当双面间谍。
“那我捞的东西呢?”白妃宓问。
步天逸取来了她随身带着的物品,其中有半枚玉佩和一个扁长的木盒:“这是你身上的东西,再多的,被你藏起来了,谁都不知道。”
白妃宓把玩了几下玉佩,又打开木盒,里面全是银票。清点银票时她又发现纸票层层包裹着一支玉簪,只不过玉簪在颠簸中已经碎成了两半。
步天逸在之前已经搜过了白妃宓的东西,把暗器蛊虫和身份信息全都拿走了,不过他并不知道这玉簪是白妃宓和姬玉泽两人的定情信物,不然他一定将其碾成粉末。
“碎了,好可惜。”白妃宓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