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海上行驶了好几日。
这儿离藩篱国很近,百里秋婵近日瞧见有不明的小船靠近,更怪异的,是蒙着面的人还上了船,来了以后,似乎是再也没离开过。
而这些人即便有黑色的斗篷穿在身上,百里秋婵也看得出来,那身段与步伐,是女子。
——
“将军近日,倒是和那黎天的公主愈发走得近了。”
苏克站在夏侯青阳的身侧,刚商议完纹裂的境况,便开始闲聊。
夏侯青阳卷起那羊皮卷,递交给苏克,“见你对奴姜也是上了心。”
但那想要接过羊皮卷的手,在空中悬着,语气尽显失落,“奴姜心中,就只有将军一人。”
说上了心,还当真是上了心。
这对夏侯青阳来说,是件好事。
奴姜一向来都缠着粘着他,如今有个苏克,也好过整天奴姜在他耳边如同海鸟似的叫唤个不停,惹他头疼。
“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任何事都显露于表。”
阿错木近日想着法,美曰其名说是办喜事,这半天整的,还不是在为自己。
苏克一向来是敬重巫祝的,可对于凤脊祭天一说,也觉得太过荒谬。
“将军当真要在船上办了婚事?”
那张脸在自己的面前一晃而过,初见时的眼神,托腮时的娇羞样,捕风的傻气……一个个深刻地印刻在他心里。
“我夏侯青阳绝不做傀儡。”
“那公主……”
夏侯青阳拍了拍苏克的肩膀,“你我心知肚明,苏克。”
这一拍,二人互相知晓何意。
夏侯青阳紧接着说道:“奴姜……倒是心眼不坏。”
“生死之事,难以预料,但看那黎天公主待将军似也不差,若遭遇不测,实属可惜。”
夏侯青阳跨出门外,几个字掷地有声:“有我护她。”
——
阿错木为了百里秋婵和夏侯青阳二人的事,忙得算是焦头烂额。
许多事要顾忌排面,还未来得及买到那些用得上的。
船只来来往往,货仓早已在那番海战折腾以后,所剩无几。
夏侯青诡那艘船上的人,带来的不过是一些对他而言用不上的洋玩意儿,而那艘船,也早就消失在海里,沉寂于海底。
一将士匆忙而入,对阿错木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当真?”
阿错木没料到,夏侯青阳竟说出如此有底气的话来,“呵……夏侯青阳居然动了真心。”
阿错木倒是想知道,他会怎么护那百里秋婵。
随后掏出了一块令牌,递交给了将士。
“等到了藩篱国,就按我说的做。”
“是!”
——
夏侯青阳和百里秋婵有过约定,每日夕阳西下之前,会教她几个招式。
可今日,将士对着夏侯青阳禀报,说她没等到夏侯青阳,便闲逛误撞了一个船舱,随后落荒而逃。
百里秋婵没敢回想自己所见的那一幕。
那些将士和无名小船来的女子在那处船舱内……
沐浴过后,百里秋婵由侍女伺候着,屋内暖和极了,那铜镜前蒙了一层雾似的,百里秋婵看不清自己的容颜。
鬼使神差地在镜上书写了两个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夏侯青阳瞧见了百里秋婵的背影,那发丝到腰际,脸上是刚沐浴过后的红,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
“羲和。”
夏侯青阳只顾望着自己瞧见的,而百里秋婵则是起身,想要找衣裳穿好。
侍女倒是不紧不慢,知晓这二人整日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见着百里秋婵身穿寝衣罢了,有何不妥?
慢条斯理地将百里秋婵伺候到位了,也就识相地退下了。
夏侯青阳今日总算逮着了她明目张胆地提起这两个字。
恰是那铜镜上的字,往日里,都是在梦中喊。
夏侯青阳起了玩心打趣时,缓步踱至她身后,“一直想问你,这是何人的名字?”
挑起了还有些微湿的发丝在鼻间轻嗅,百里秋婵一手扯着衣袖开始用力擦拭。
“瞧都瞧见了,还拭去做什么?”
百里秋婵想要辩解:“不不不……我胡乱写的。”
夏侯青阳觉得她反应甚为讨喜,原来这般逗她,别有乐趣。
趁着百里秋婵旋身瞧他,夏侯青阳两手撑在了那梳妆的桌上,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倾身说道:“你在梦里也常喊他。”
“当真?”
百里秋婵瞪着双眼,下意识捂住了嘴,不可置信。
夏侯青阳眼睫微垂,半挡住了他炙热的视线,正盯视着百里秋婵的双唇。
自上回在她唇上辗转了一番,便欲罢不能。
“我亲耳听到,还有假?”
嘴里吐出的字眼,像是在她耳边吹出了一股热风。
百里秋婵双手抵在夏侯青阳的胸前,犹疑地看向他的眸中,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说你从不救人,为何会记不起,和你在废篓子那待过的小姑娘?羲和……羲和是你告知于我的字啊。”
趁着夏侯青阳震楞之际,百里秋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