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差了,就别来回奔波折腾了,把自己养养好,这也是你爷爷一直期望的。”
“嗯,我知道的。”低下头掩饰自己又有些发热的眼睛,方念安轻声答应,心里还是想着哪怕翘班也要赶回家做这头七。
都说亡者会在头七那天回家一次,方念安本就憾恨自己没能和爷爷最后说声再见,头七这天便是无论如何也想要全礼。
刘伯看方念安乖乖答应,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念念啊,你这几天要是准备收拾你爷爷的东西呢,你就看看有没有关于菌子、药材的笔记或者是书啥的,找到了不拘是什么,就都拿过来刘伯看看,你看行不?”
“嗯,好,我去找找,您要是需要这方面资料,回临海了我再帮您找人问问?”方念安有些奇怪,她虽然远在临海工作,但是每周都会至少和爷爷通一次电话,从没听爷爷说起过菌子或者药材的事。
“唉,不用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开春那会县里搞科技合作,也来我们这考察了一下,说我们这环境能搞菌子和林下药材种植,不管哪个搞成了效益都很大,但是要技术,前期投入也不小。你爷爷就说他去学,然后先在他那山里试,成功了带上大家,失败了就当他交学费了。上个月我们喝酒时他还说带我去他那小基地看看成果呢,没想到,唉,你爷爷平时多小心一人啊……”刘伯说着说着,也伤感起来。
“这是好事啊,爷爷怎么一次也没和我提过。”方念安疑惑中又带着点伤心,爷爷为什么瞒着她呢。
“唉,念丫头,你也别多想,你爷爷最知道你的性子,总和我们说,你最孝顺了,要是知道他在搞这个,肯定到处找人来帮忙然后天天操心这事。地里的活急不来的,何苦让你平白多欠些人情出去,你们小家伙在外面也不容易。你的心意,你爷爷都是知道的。”刘伯拍了拍低头无声流泪的方念安,也抹了抹眼角。
“这村里的人一年少过一年,我们这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是怎么办呢,待在这一年忙到头,肉都不敢多吃两口,孩子们能在外面过上好日子,是好事!”刘伯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心里话。
刘婶拿着热毛巾过来递给方念安,也接过话茬说道:“尤其是你,念念,你是我们全村的骄傲!你爷爷私下也提过,说你想回来工作,能照顾他,但是他觉得你还这么年轻,总要在外面多见见世面,才好想明白到底想要啥,把你早早拘回家,他不忍心,他说给我们听,我们也觉得不忍心啊!”
“这个赚钱的路子你爷爷最积极,就是想着让外面的孩子也能多条回家的后路。所以念念,就辛苦你多找找……”刘伯的话被刘婶的一掐给止住了,看着方念安擦脸却不肯放下的毛巾,刘伯咳了声没再感慨。
“嗯,您放心。”方念安把脸捂在毛巾里,死死咬住腮帮子不让自己痛哭出声,但回话里还是难免带上了哭腔。
“卫生间在那边,你去洗把脸吧。”刘婶知道方念安从小不愿意人前露怯,这会在他们面前就是想哭都要强忍着,便干脆支了她去洗脸,好让她一个人痛痛快快哭一场,把心里那些伤心难过都发泄出来。
没想到方念安没过多久便回转了过来,眼睛虽然还有些红肿,但不像是刚大哭过的样子。
看到刘婶有些担心的样子还主动安慰道:“您别担心,我都明白的,时间也不早了,恐怕得再麻烦刘伯去我那帮我掌掌眼,免得把借来的东西还错了人。”
东西其实大部分方念安昨天都收拾出来了。意外发生得很突然,更没想到人就这么去了,丧事不能等,所以一些不好买甚至买不到的东西便是找村里人借的。
因昨天就说好了今天九十点上门来拿东西,屋后种的菜积的柴也打算一并分给这些帮过忙出过力的人。
好不容易把来人都送走了,方念安正想找刘伯再说声谢,屋里转了一圈却没找到了,她心下不安,急忙走到院子里喊道:“刘伯,您在哪?过来喝杯茶吧。”
“这儿呢。”刘伯浑厚的声音从储藏间里传来。
方念安的心跳猛地加快了,跑到储藏间一把拉开门,尽量神色如常地问道:“刘伯,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唉,我看你菜园子那个栅栏门有点松,说来这找双手套和工具给你弄弄,没想到你爷爷太会收拾东西了,工具倒是挺好找,你看这手套,还专门给放这柜子里。”
这几年归家不是加班就是时间太短,储藏间里什么样其实方念安都不太记得了,此时房门大开,不到三平米的小空间里,靠里放着矮柜和一些农具,近门的地方则是码着劈好了的柴火和旧炉子,常用的工具钉在正面的墙上一目了然。
哪哪看都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啊!
方念安努力压住心慌,说道:“刘伯,别弄了,我这住不了两天就要走,等会还要加会班,我都没时间去那边的。”
“哦哦,你要加班啊!行,那我先回家了,你有事再找我。”刘伯一听说方念安还要工作,马上就把东西放回原位往外走,生怕耽误了似的。
记挂着应该藏了人的储藏间,方念安也没挽留,把刘伯送出门后就赶紧锁了前后门,然后跑回储藏间找人。
“喂,那个谁,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