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愉见方雾起身，只看了他一眼，将一个眼神抛了过去。
方雾便悻悻坐下，满面不甘，又摇了摇折扇，悄悄深吸了一口气。
“方先生不去打赏一下如烟姑娘吗？”
林愉轻柔开口，缓缓问道。
“哦哦，好好好，我去我去我去。”
答话倒是很快，带着佩环脆响，沉重地离去。
“是不是很好奇我跟方雾的关系？”
既然林愉问了，林忆便点点头，“他似乎很怕姐姐。”
“他当然怕，我无时无刻都想亲手杀了他！”
林愉的眼神带着温暖的柔光，用和婉的声音慢慢说到。
还随意地喝着茶，
“这糕点得配上蒙顶山的雨前龙井，才能品出锦绣之味。”
林忆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用浅浅地笑来回应。
锦绣之味，唯有江山才能用锦绣来形容。
“若是姐姐需要，妹妹可以处理干净。”
“你一个探消息的小小江湖组织，别蹚摘花小院的水，我自有安排。”
不过是个人牙子的地儿，怎么让林愉说得那么深不可测呢。
“嗯，那姐姐可需要安排贴身护卫？”
林忆见姐姐似乎在谋略什么。
林愉微微眯了一下眼，“猎物，怎么能让人保护呢？”
顿了顿，看着妹妹，眼神凝重，
“你暗中使人保护一下郑宅和知络，他算是护了我十年，就当还他的恩了。”
“那以后？”
“他很快就护不住我了，王家的高山流水宴席之后，或许我会离开郑府。”
“姐姐打算去哪里。”
“猎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向来温婉的林愉，紧紧握着林忆的手，坚定地看着妹妹。
林忆原本还在思虑，噗嗤笑了一下，眼角弯弯地说，“我一定可以找到姐姐。”
“忆儿安好，姐姐定然安好。”
“嗯！”
高山流水的献艺算是安排妥当了，之前还向云霞庄要独特的轻柔料子，用作云雾，看样子该去问问了。
回到天机阁的林忆，静静坐在书案前，静静看着香案的烟雾。
她老是在想姐姐的笑颜，那么温和，如同春意袭来。
姐姐的眼神，那么干净纯粹，清澈见底。
手里却在筹谋着谁也猜不到的计划。
“少主。”门外传来云烟的声音。
“进来。”
“回少主，消息已经带进王府贵眷的后院之中，只静待即可。”
“嗯，做的好。”
此后便等着就是。
“阁主走到哪儿了？”
骊山的事略告一段落，林忆还是想要问问青阳近况，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额，近、近日，属下只是在追踪骊山一事，对阁主一事不曾了解。”
云烟没有想到林忆会突然问起青阳。
她都准备好谢月海的具体动向了，谁知林忆并没有追问的打算。
“嗯，叫南霜来。”
“是，属下告退。”云烟有些忐忑，默默离去，内心一直在反思。
“云烟还是要历练呀，想要取代南霜怕是没那么容易。”待云烟走远后，林忆对着北雪道。
“南霜是阁主挑的，资质上自然是上层。”北雪淡淡回道。
“北雪。”
“在。”
“若是我还想要一个北雪，如何挑选？”
北雪慢慢低了低头，沉沉说道，
“挑选数十名女孩儿，关在一起十日，只能活一人，最后那个便是了。”
“北雪，你也算是浴血拼杀出来的，你以过来人的经验给我挑几个出来。”
林忆还是觉得青阳的法子残忍了一些。
“日前，少主带回来两个少年，其中有个叫怀心的，或许有这个资质。”
“哦，我知道，那是个机灵的，让西雨看着他点，你若是有意，提点提点看看。”
“还有一个小子，晚玉，长得花容月貌的。”
那日，他跟着林忆从马车上下来，北雪留意了一下。
“那个呀，如烟喜欢，回头给她送去，骊山编舞不错，就当是我赏她的。”
“啊？可那是青楼呀？”
“青楼怎么了，如烟不也长在青楼。”
“是，属下这就传话去。”
晚玉送到邀月楼如烟手里的时候，引得邀月楼一阵欢呼。
由于是借的方雾的名头，院子里有些姑娘竟然也想着去买一个漂亮小子来陪伴陪伴，享享那些贵人的福。
晚玉生得楚楚可怜白皙纤弱，好看的紧。
脑子虽然是笨了点，但没什么花心思，也就一直陪在如烟身边。
高山流水宴席最关键的舞蹈已经备好，林忆安排使人报给谢月海，便不再插手。
快年下了，阁里一年的事务要做个总账。
往年里都是东风整理，报给她便是，今年还得自己一一听来。
东风在骊山的消息每日都来，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小寒过后，文渊伯府愈发忙碌起来，每日人进人出，甚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