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野带着好些大小箱子匣子回到迎园。
手里单独拿着一个花草纹朱红镂空漆盒,一路脚步轻盈地去找林忆。
才走进院子,就有人上来回他,
“二公子,林姑娘离开迎园好一阵了,说是回天机阁,估计这会儿都到了。”
“走了?”
“是。”
谢星野楞一下,方自嘲地笑了笑,
“怕是有什么急事呢,走的这么急,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
转身看到自己给林忆选的小礼物,微微叹了一口气,
“放到林姑娘住的房间里去。”
或许以后用得上。
木秦在一边看着失落的公子,
“公子,不如送到天机阁去?万一林姑娘真的有什么急事,您或许可以帮衬点呢。”
说到这儿,谢星野竟苦笑了一下,低头的瞬间,才发现手里的漆盒忘了给仆从了,索性就拿着,到书房坐坐。
一进书房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冷香,“林姑娘来过书房?”
“是。不过,林姑娘只在烫样那里待了一会。”书房的侍童回到。
“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木秦,把马准备好,一会儿我们返回骊山。”
“是。”
谢星野想起木秦说,要怎么帮衬林忆。
仔细想想,阿忆何时需要过他的帮衬呢?
虽然他在水里救过一次阿忆,可他前脚救起来,后脚北雪就来了。
他不过是登了先机,真论起来,有他没他都无所谓的。
倒是阿忆,救谢家于水火,没有她,父亲早就没了。
谢星野懒懒地靠在坐椅上,贪婪地深深呼吸,捕捉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属于阿忆的气息。
他打开手里的漆盒,原来是一只通体莹润的玉钗。
这钗子是今日无意间碰到的。
阿忆喜欢带珍珠,这钗子通身洁白,无一丝杂色,被匠人打磨得极细腻光滑。
谢星野一见就特别喜欢,定要送给阿忆,跟她头上的珍珠一定相得益彰,更增光彩。
“公子,马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门外传来木秦的回复。
于是便顺手揣在怀里,寻个合适的机会送个她。
京都和骊山之间骑快马需要两个时辰,他昨日夜里突然离开骊山,再回去估计也入夜了。
来来回回就是一晚上加一个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谢星野和木秦前脚出城门,后脚就有人回报了林忆。
“骊山没出什么事吧?”
近日是含光来回跑,
“从昨晚上到今日上午,骊山一切照旧,他们最近一直在教匠人们看图纸。
好些老匠人看不太懂,底下人稍微有些埋怨谢公子,说是公子不信任他们这些老匠人。”
她是个活泼的,打听这种琐碎杂事最是擅长。
林忆坐在书案旁,摩挲着青阳的那块玉佩,有些发愣。
她一直在回想今日莫名的心跳,莫名的小女儿情态。
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很奇妙。
“少主?少主?”含光见林忆没理她,试着喊了两句。
“啊?哦。”林忆喝了一口茶,缓了缓,
“老匠人,既然老匠人不听话,想法子换了就是。
让东风把消息放出去,说骊山那边需要年轻有干劲的匠人,高价聘请。”
“这也行?”
也就是含光胆子大,有事没事还问上两句。
林忆不屑地笑了笑,
“一个普通的匠人,只要稍微有点技艺,就足够吃上半辈子饭了。
平日里要是想要收个徒弟什么,那些个想要拜师的,又是送鸡又是送米的,求着匠人收。
等真的收入了门,还得端茶送水任劳任怨伺候师父几年,美其名曰磨炼心智。
等过个三五年了,这徒弟才慢慢开始给师傅打杂。”
含光作为天机阁挑选出来的影探,自小训练,这才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
不禁感叹,“那要照这种教法,多久才能出一个匠人,也太慢了吧。
那师父要是想要被人伺候,直接买个人不就得了,矫情。”
“那你再去放点消息,去老匠人那边,跟他们聊点捕风捉影的流言。
就说谢星野要自己训练匠人,让那些老匠人有点危机感。”林忆见含光嘴巴脆生的很。
想了想,又道,
“如果真的引起匠人们的不满,甚至吵吵嚷嚷,就立马告知谢星野。
挑上人送过去,警告那些老匠人,不愿意干的话,有的是人。”
“是,我这就去。”
察觉到林忆的语气越来越冰冷,含光立马回话撤退。
北雪让其他人都出去,这才走到林忆跟前,
“少主,不如休息一下?”
“北雪,我今天是不是有点反常?”林忆问道。
北雪想了想,“现在的少主,还是往日的样子。
就是早晨在赌场碰到谢公子之后,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额,有点像王家大姑娘看谢家大公子的样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