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相当真挚。
厉戎也做好了陆少唐搬进来的一百种假设,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冲动之下的提案。
但带着陆少唐站在别墅门口这个瞬间,厉戎还是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这让他握钥匙的手轻轻滑了滑——它们差点儿掉到地上,终究只是刷拉拉地抗议了几声。
陆少唐进小区后就隔着半米走在他身后,一路上相当有闲心地透过铁艺栏杆往花园里眺望,见终于到了门口,笑着来了一句:“花园挺漂亮的。”
“……有人定期过来收拾。”
厉戎说完,平静地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厚重的防盗门应声而开:“你先进。”
陆少唐也不矫情,从善如流地迈上台阶,从厉戎身侧擦肩走了过去。
“先开灯。”厉戎提醒。
客厅里一片黑沉,只有靠近花园一侧照进几丝路灯昏黄的灯光。
人类的任何住所,在放置点灯开关上都有固定规律。
陆少唐习惯性地反手摸了摸进门附近的墙壁,手掌一拍,拍下了摸到的一排开关。
几丝电流音响过,灯亮了,两人齐齐眯了眯眼睛。
城东的地价炒高,比城西还要早几年,厉戎名下这套房产看起来年头颇久,房型倒是比陆少唐住过的几套都更敞亮一些。
客厅层高很高,挂着复古的欧式水晶吊灯,亮起来的一瞬间,光芒晃人得很。
陆少唐环顾一周,轻轻吹了个口哨,笑道:“地方不错嘛,厉老师。我都要动心了。”
“……”厉戎拎着后领示意陆少唐把半湿的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谢谢夸奖。”
陆少唐确实不是客气。
这点厉戎也知道。
别墅进门没有遮挡,绕过鞋柜隔断就是宽敞的客厅。
客厅一角放置着三角钢琴,上头蒙着防止落灰的大片白布。
与客厅南北向连接的是餐厅和开放式厨房,尽头是大片的落地窗,能够直接看到窗外经人精心料理的花园。
西侧与通向二层的楼梯相连。楼梯正下方,有一间层高稍矮的保姆房。
屋里的景观,和厉戎上次来到这里没什么区别,只是大多数家具上已经不见了白布遮盖。
虽然许久没人居住,陈设上也看不见什么明显的灰尘。
陆少唐随手拨弄了一下置物柜上的大理石地球仪:“最近有人在住?”
“没有,”厉戎关上房门,去茶几的抽屉里翻出暖风空调的开关,“上周请了家政公司,已经简单收拾过了。”
陆少唐笑了笑:“你多久没回来过了?”
“快六年,”厉戎自动忽略掉上周到访的一次,“喝点儿什么?”
“白水就行。”
厉戎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
趁着厉戎去饮水机烧水的功夫,陆少唐又在客厅转了两圈。
这一转就越转越闹心,反倒惹得陆大少浑身都不自在。
厉戎在这儿住了七年,陈设上却看不出半点儿与厉戎相关的影子。
这让他忍不住联想起陆正瀚和唐语眠住过的那套屋子——名义上是他和陆语冰的家,实际上却是唐语眠一手打造的虚空堡垒。
陆少唐转身坐上沙发,对厉家的好感值时过经年再度走低。
视线往近处一扫,终于被茶几上的相框吸引过去。
——一个抱孩子的女人。
陆少唐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小心地把相框挪到眼前。
这照片有些褪色,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坐在钢琴边的女人五官精致、眉目柔和,她坐在钢琴边安静地微笑着,臂弯里抱着一个还躺在襁褓里的孩子。
这想必就是已故的厉太太。
陆少唐端详了一会儿,从似曾相识的眉目里得出了结论。
这名被人回忆起来,只频频被冠以“温柔”来形容的女性身体极弱。
她去世时,厉戎还没有上中学。
多看几眼后,陆少唐又把相框推回原处,指尖在婴儿看不清的小脸蛋上轻轻戳了一下。
那时候你还那么小。
……
这场雨下得突然,却不像夏天的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远处闷响的雷声唤醒了不少车辆的防盗系统,吱吱哇哇的叫声就顺着老旧的玻璃传进陆少唐和厉戎的耳朵。
陆少唐托腮发了会儿呆,一只冒着热气的白瓷杯忽然被放在他正对的茶几上。
他鼻尖动了动——
这明显是红糖姜水。
“在想什么?”厉戎也已经脱掉了淋湿的大衣,衬衫袖子半卷着,看起来休闲又慵懒。
“想你。”陆少唐直勾勾看着厉戎,直看得对方耳尖儿又开始泛起红晕。
厉戎偏了偏头:“你今晚还回去么?”
“你忍心让我回去么?”陆少唐反问。
“……”厉戎沉默了两秒,又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先睡我的房间。”
“我怕黑。”陆少唐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陪陪你亲爱的合法丈夫吗?厉老师?”
厉戎端着姜汤的手稳稳放下了一点,只有舌尖上火辣辣的刺痛证明着主人方才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