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商回来的时候,百花馆的伙计们正在百花馆后方的小花园中吃饭。
几人围坐在一个大桌案旁,冷切的、炸得、清蒸的鸡鸭鱼羊肉,还有熬煮的浓稠类似肉酱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菜蔬的菜肴和汤羹,桌上还放着一个大酒坛,每人面前都有一碗过了凉水的汤饼,和一大碗蜜桃冰酪还有各色果子。
王虎扒拉一口掺着各种肉和肉酱的汤饼,再来一口掺了碎冰的冰酪,感叹着夏日里吃点凉的是真痛快,然后说,“不是我说,我觉得咱们还是得提早换地方搬家的好,管他什么妖魔作祟,实在不行我们就搬山里,跟山里妖精做生意,再顺便讲讲经传传道也是功德一件啊,其实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直说,说什么当讲不当讲,”王虎身旁一个明明长得端正,但脸上无笑意的时候却犀利得发冷的伙计,李珂说道,
“一说起捉妖这件事我就烦,就我们刚来苍林的时候,脚都还没落地,那姓严的就带着一群喽啰找上门来,非得说李阿大养的羊是被我啃的,光是羊也就算了,他居然连刘屠户家的猪都算在我身上!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然一进门就冲我指着鼻子说,‘大胆,孽障!’,谁是孽障!?我看他才是孽障!”说起往事,李珂越想越气愤!
“其实也不能全怪严城隍,”梅叶温吞地说道,“抓到的那个妖怪也是个狼妖,他追的方向是对的,只是抓错了而已。”
李珂不满,道,“那他为什么不抓你们,就抓我!?”
梅叶说,“我跟牛禾吃素,又是猪又是羊的太多,阿晴估计也吃不下,当时老熊和小林有事耽搁到得晚,至于王虎,可能严城隍觉得他不像吧!”
李珂顿时急眼,“你什么意思,就我像,我像偷羊的!”
时坐在拐角处紧挨着李珂,浓眉大眼络腮胡,颇有江湖大哥气派的牛禾拍了拍李珂,恨铁不成钢道,“你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要我说就一句话,把他们都杀了!然后让东家回天庭帮再走个关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行了!”
水莫晴哎了一声,也拍了拍李珂,道,“你要是真相这么干的话记得提前说,我好离你远点,你被雷劈的时候连累到我!”
这时一脸天真质朴的熊小林转头对熊半山问道,“爹,雷劈和雷劫有区别吗?”
被熊小林喊为爹的熊半山,同样一脸络腮胡,但明显看起来比牛禾要随和上许多,此刻正好把最后一盘菜肴摆上,刚把挡油污的襜褕摘下来放一边,坐下,道,“雷劫是你挺过去没事,挺不过去会死;但雷劈,不管你挺不挺的过去那都是个死!”
熊半山又接着说,“这事要我说还是怪李珂太老实,老实的不像只狼,否则怎么能被诬陷成偷羊的,回头我找只狐妖给你当夫子,你多取取经!”
“咳!”
虞商的一声咳嗽,几个妖怪这才反应过来虞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王虎嗐了一声,“东家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我也好给你拿个凳子,你看你说个话还得站着,真是!”
虞商看了眼围着桌子的几个凳子,明明是八个人的座位,王虎一人就占了俩,哪还有旁的地方可坐。
“东家你回来了,”李珂说道,“事情探得怎么样?”
虞商说“不知道,修邪道的人或妖都会吸食人血肉精气或脑髓,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
李珂说,“要我说,既然还不确定,那就先让严庭明他们查,查出来办得了,他们就自己出手,查不出来或者办不了你或者我们再办,别明明就是我们出力却好像跟求他们似的!
就跟上次似的,来老梅,我们俩重示范一遍!”
说着李珂咳嗽了两声,摆了摆造型,学着虞商的语气,道,“此次之事非同小可,在下愿助城隍一臂之力!”
梅叶沉默了片刻,温声道,“关你屁事。”
“噗!”
虞商,“……”
前几年,苍林城外几里地的一条河有段时间总是不断地淹死人,后来水莫晴和熊小林两个人去看了眼,是河里来了水鬼,不是什么大事,就想着直接收拾了得了,他们刚来的时候就和城隍庙闹得不愉快,此时正好卖城隍庙一个人情。
可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却被城隍庙的仙吏给拦住,义正言辞的说用不着他们出手,城隍庙自会处理。
只是那只水鬼早已修炼了千年多的道行,而苍林城隍庙修为最高的就是严庭明,也才不过七百年,就算加上这些年积累的功德全都凑在一起也不过就千八百年。
明明水莫晴和熊小林两个人当天就能搞定的事他们硬是拖了半拉月,还是从旁处找的帮手,甚至有个小仙吏还差点就此牺牲。
虽然拖得时日长了些,但在这期间也到并没有再出现溺亡,也能说是解决的圆满。
这样的事情一开始熊小林还会郁闷经历了几次之后,已经无所谓了。
第二天没有出现异常的死亡一片平静,就在以为是修了邪道的小妖小怪作祟,当下说不定已经被城隍庙抓了起来之后没过两天,又出现了同样的事。
尸体和李记布庄夫妇两人的情况一样,是一个开蒸饼铺子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