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手机里的音乐关掉,周边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下轻一下重的呼吸凌乱地响起。
她随手用毛巾擦了擦自己颈边的汗。
余光瞥见楚南星朝着这边走近几步,笑吟吟地开口问她:“听说你把忍冬甩了?”
纪愉擦汗的动作停了停,因为不知道楚南星的目的,并且直觉这人对自己并不友善,所以非但没应下,反而道:“楚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楚南星瞥她一眼,靠在阳台边的墙上,安抚似的出声:“放心,我没带录音设备,也没喊人来围观这件事。”
纪愉点了点头:“哦。”
楚南星也不在意她的冷淡,只是看着纪愉的眼睛里带着浓厚的探究**,好像想要越过她这副皮囊,将她的灵魂也看透。
她于是又启了个话题:“挺好的,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纪愉低头在摆弄手机,好像对她这不知所谓的话语没什么兴趣,而后就听楚南星慢慢道:“之前我本来想提醒你,不要跟忍冬在一起——”
“不知道你有没有打听过忍冬在圈里的名声,她之前找过许多个女朋友,都是你这一款的。”
纪愉抬眸看来,眸光不带半分波动:“楚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楚南星又笑出来,耸了耸肩,随口道:“可能是我今晚心情太好,就想跟人说故事呢?”
纪愉拉下脖子上擦汗的白毛巾,迈步往室内的方向走,看她的样子应当是打算回宿舍去,跟楚南星擦肩而过的时刻,她轻声道:
“真不巧。”
“今晚我的心情特别不好,所以拒绝当别人的废话垃圾桶。”
楚南星回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忽而语速飞快地又冒出一句:“孟忍冬以前有个关系特别不错的朋友,很可惜,这个朋友死在了她的跟前,而她无能为力——”
纪愉的步伐停了停。
她没有回头,楚南星的话也没有停:“我来告诉你,你是她所有交往过的女友当中,和她朋友长得最像的那个,甚至连名字都很像。”
纪愉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板,在楚南星话语落下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慢吞吞地抛出一句:
“所以。”
“你没追到孟忍冬,是因为你长得跟她的心上人特别不像吗?”
“这事我无能为力,你得找整容机构。”
楚南星:“……”
……
同时。
凤鸣小区内。
孟忍冬送走了王洛水,带着微醺的醉意,对茶几上的狼藉看也不看,而后脚下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卧室的方向走。
她又有点犯困了,可能是吃的太饱的缘故。
上半身倒在柔软的床铺里,膝盖还跪在床边,孟忍冬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在床边昏昏欲睡,竟又让她睡着了。
意识模糊之前,她断断续续地想:
酒果然是好东西。
难怪她的朋友们都喜欢。
许是因为心中压得事情太多的缘故,她又做梦了,梦很奇怪,又是在那个医院里,弄得孟忍冬有些哭笑不得地想:
这梦怎么还有续集?
她很有些无奈,但是想到梦里那个年纪小的纪愉,她怀揣着一点恶劣的心思,想着,我答应了王洛水不去看现在的你,难道我还不能看梦里的你吗?
于是她想往旁边的病房跑,可惜腿和视角都不太受她的控制。
她看见自己也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个女人在絮絮叨叨地,骂着什么“赔钱的东西”、“你要死你自己去死就好了,可别把家里的人传染了”、“还住什么医院,你们老师钱多就给我嘛,当什么烂好人”……
孟忍冬稀奇地调转了视线,上下打量着这妇人,这次身体倒是听她指挥了,她对上那女人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地想:
这人在骂我吗?
她的疑惑由另一道声音解答了:“不,她在骂我。”
孟忍冬:“???”
她转头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可惜怎么都看不见。
相对的,那道响起的、有些丧、又有些胆小的声音对她道:“是我太绝望了,终于疯了吗?你是谁?是我的第二重人格吗?”
孟忍冬没回答,反问道:“你又是谁?”
那声音沉默很久,说:“我叫司恬。”
或许是因为没摸清情况,孟忍冬并未秉承礼尚往来的原则跟对方交换名字,而是继续沉默,甚至竖起耳朵听床边那个女人层出不穷的脏话,大约是因为不针对她,所以她除了觉得很不文明之外,并没有别的想法。
反倒是跟她说话的那个声音再次开口,声音故作成熟,实则还有点稚嫩:“你是我分裂的人格吗?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有童年阴影的人很可能分裂出人格来,而且新人格有自己的经历,还能帮主人格承担她们不愿意承担的痛苦……”
孟忍冬听不得这声音和旁边那骂人的妇女嗓音重叠,她觉得头疼,不得不叫了句:“停。”
司恬果然停了。
直到旁边妇女骂累了,坐在那里将一个削好的苹果塞进嘴里,汁水溅得到处都是,孟忍冬忍不住想挪开,怕对方这不干净的汁液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