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远去了,加罗似乎不打算再谈。
地牢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栏杆外点着火把。夜晚的寒气侵袭着三人单薄的衣服。
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唯一的草席:“这可真是个美妙的夜晚。你说是吧,阿伏?”
吾乃没有理会,走到了瑾瑜身边:“冷吗?”他作势要把身上的斗篷给瑾瑜披上。
她急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不冷不冷!”
“我好冷啊。”翡突然插话。
吾乃瞟了他一眼,最终沉默着把自己的斗篷递了过去。翡只是嫌弃地象征性披了披。
瑾瑜凄凉地踢了一脚草席,草席上结着的碎冰扑棱棱地往下掉。她又弹了弹栏杆。
“嘶--”瑾瑜缩了缩指尖。好吧,这很结实。
翡看着她,深绿的眼底盛满了小小的蓝色身影:“想出去了?跟我说啊。”
“不要说得好像你能出去一样。”吾乃对这个新来的编剧没什么好感。
他身上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最重要的是,吾乃没闻出来他是什么。
有鳞片...羽毛...没有角。
长鳞片的鸟?
翡挂着他一贯的微笑,耸了耸肩,没有说是或不是。他又转向瑾瑜。
“现在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瑾瑜感到有些疲惫,她的身体需要休息。
三人各怀着心事--也许除了瑾瑜--各自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地上冷得彻骨,瑾瑜横竖睡不着
倒是另外两人跟按了关机键似的,阖着眼睛再没有动静。地牢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火把烧得噼啪作响。
“姑娘,哎,姑娘,睡了没?”加罗的声音压得很低,似是怕吵醒了睡。
瑾瑜寻思一时半会也睡不了,便挪了过去:“还没。你怎么也还没睡?”
“嘿,这话说的,你要是在地牢里呆久了,就会发现地牢里睡觉的时间可多了去了。”
谢谢,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久呆。
“听你声音挺年轻的,没受过这种无妄之灾吧。这地牢里又阴又湿,可苦了你喽。”
她老成地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呢。”
“哎,你可以申请去见公爵哇,解释清楚他一定会理解的。”
“就那条疯狗?”瑾瑜似笑非笑。
加罗选择性忽略了这句话:“哎哎,还有,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和那两个大老爷们出来呢,是你啥子人啊。”
“同事。”翡在睡梦中似乎有些不太踏实,抽了抽腿。瑾瑜回头望了一眼。
加罗倒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啧啧啧,年轻人玩的真花。”
她听着有些不舒服,蹙了蹙眉:“我要睡觉了。”
“哎呦呦,小家伙还生气了。说起来,公爵那个养女大概也跟你差不多大了吧。”
瑾瑜对公爵的私事没什么兴趣,她打了个哈欠。
“最近可再也没见过她嘞,可惜了那小脸,娇嫩得很呐。哎,看到那扇小窗了没有?”
她抬头,两个牢房之间的墙壁上有一扇竖着铁杆的小窗。“看到了,怎么?”
“哎,你看我们聊得这么好,要不,你把头探一下,让哥哥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加罗的声音贼溜溜的,她听得心里发毛。
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从地上跳起来,重重地踹了墙一脚,震下了一地灰尘:“怎么,要不瞅瞅我长什么样子?”
吾乃也睁开了眼睛,手里握着弯刀。
加罗没再敢吭声。
“别等到明天了,现在就走。瑾瑜,你...抓着我衣角就好。”翡的耳根可疑地红了。
吾乃扇了扇鼻翼,危险的气息加重了。
他很快就知道了翡想干什么。
威严的声音在地牢里回响:“过来。”
瑾瑜担心地看着吾乃像木偶一般机械地向前走了两步,她紧张地攥紧了翡的衣角。
再转头,两个眼色浑浊的警卫呆立在栏杆前。
“把门打开。”翡又发话了。
“咔擦”,铁门的锁被打开。翡拉着瑾瑜,有些嫌弃地把仍然呆站着的吾乃拽了出来。
吾乃被他一拉,眼神恢复了清明。猛地后退了两步。
“...你的能力果然很危险。”
瑾瑜想了想,拿过警卫手上的钥匙,轻手轻脚地把他们推进了牢房,重新落了锁。
她抬头,翡和吾乃都看着她。
“谨慎一点总没错。”她笑得灿烂。
翡低低地笑了两声:“做的很好。好了,我们得快走了。我的能力还没有那么强,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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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和吾乃在治安所门口等着翡。翡说着还要找行李,未等他们阻拦就孤身冲了回去。
“还没有找到吗...是不是出事了?还有,等会有人来了怎么办?”瑾瑜紧张地缩在门边。今夜是满月,但月光被云层遮挡得黯淡。
“这个不用担心。”吾乃挥了挥手上还没有收回去的刀。既然来者不善,他也不会再留手。
地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翡的眸子一片猩红,冷漠地看着脚下挣扎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