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荀彧这一番长篇大论,刘赫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倒着实是个麻烦事。西羌各部总人数不下数百万之多,他若能联合其中两三个较大的部落,短时间内凑出十多万羌兵,也是轻而易举。若有这般实力,朝廷至少也要派出二十万精锐,方能克敌制胜。这耗费可就大了,而且二十万兵马,占了如今可调动军队的六成左右,若还有其他暗藏的刘焉党羽来犯,则事情愈发紧急。”
这时,荀攸说道:“微臣以为,此事并不难解。”
刘赫有些惊喜道:“哦?公达有何妙计?”
荀攸竖起了两根手指:“两条计策,可破韩遂。”
“其一,荆州虽对朝廷,貌合神离,然而其主刘表,终究是大汉宗室,与陛下同宗。陛下受禅登基,有天子诏书,群臣拥戴,更兼实力雄厚,他自然无话可说。而那刘焉,却是何德何能?他公然称帝,臣料刘表定然心存不满。陛下可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襄阳对其加以拉拢,若能令其出兵入川,则刘焉定然首尾难顾,无暇援助韩遂。即便刘表不肯出兵,可只要朝廷使者前往襄阳一事为刘焉所知,以此人心性,定然有所怀疑,如此便会加派重兵防备荆州,自然也不会再有余力来对付朝廷。”
“其二,对于西羌之事,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韩遂可以结盟西羌部落,莫非朝廷就不能么?西羌虽与鲜卑等部有所不同,然而大体却是一致,皆不善生产,以游牧或渔猎为生。他们之所以选择与董卓、韩遂之流合作,无非是想要换取我大汉的粮食、布匹、盐铁等物。可韩遂能有多少物资?岂可与朝廷相提并论?”
刘赫听得连连抚掌:“果然好计。连携羌人之事,朕看来非商行莫属了。”
不过说完之后,他旋即再次皱眉:“可是,前往襄阳,不知派谁去为好?而且第二计未免太缓,只怕非一两年所能完成,这期间,韩遂见我迟迟不对其用兵,只怕会愈发猖狂,也更加助涨了刘焉以及其他有心反叛之人的气焰。”
荀攸想了想,说道:“若要去襄阳,臣倒是有一个人选,思来想去,非此人不可担此重任。至于这急缓之事,恕臣无能,一时也无良策。”
刘赫鼻孔出长长呼出一口气:“嗯……想来,只能一边在关中地区屯下重兵,威慑韩遂,之后再慢慢见机行事了。对了,公达所说的人选是何人?”
荀攸恭敬回道:“便是……”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青州之地,本就靠海,如今春日时节,更显生机勃勃。
东莱郡原本为海贼滋扰,百姓困苦,自前年刘备三兄弟到任之后,于各地靠海之处,广修岗哨,招募兵士,严加训练,每日巡逻,有海贼来时,早早探明,及时戒备。
这一年多时间里,三兄弟亲自领兵,击退海贼数十次,杀敌数千,招降万余,不但使得东莱郡日渐安宁,而且刘备麾下兵士,也愈发雄壮起来。
某处郊野之中,这三兄弟正在骑马行进,似乎正要从城中赶去某处。
刘备与姜桓看着路边正在劳作的村民,眼见一派欣欣向荣之势,两个人也是大为欣慰,一路上有说有笑,而一旁的张飞却是有些闷闷不乐。
“大哥,前日孔北海来邀我等同去洛阳,朝贺天子,大哥为何不去?我看当今天子是个英雄,对大哥也多有提携,还称大哥一声皇兄,可是个大大的好人,他做了皇帝,大哥若去洛阳,定能升个将军当当,岂不是美事一桩?”
刘备闻言,看了看张飞,却是忽然发笑起来。
“我看翼德要朝贺是假,想洛阳的美酒是真吧?”
姜桓也打趣起来:“定是如此了。当初讨董之后,三弟在洛阳城中,尝遍了各大酒楼中的美酒,还有宫中的御酿,这些年可没少念叨。”
张飞一看自己的心思被揭穿了,那黑脸顿时有些发红。
“这个……哎呀,莫要管这些,总之大哥为何不去?”
刘备笑着摇了摇头:“青州之地,距离洛阳,数千里之遥,此去朝贺,又要准备厚礼,带上车队行进,快则三月,慢则半年,方可回归。如今东莱各地初定,诸多海贼,尚在虎视眈眈。你我若去,他们岂能不来报复,以雪往日仇怨?”
“是啊三弟。这茫茫大海之上,海贼不知繁几,今我等兄弟励精图治,方见成效,如就此离开,岂不是功亏一篑?我等倒是没什么,可是此地百姓,却要受苦了。”
听了刘备和姜桓这一说,张飞猛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呀,老张糊涂,却没有想到这一节。但愿天子不要怪罪我们,最好还能送几坛美酒过来,犒劳下咱们兄弟的辛劳。”
“你啊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贪杯误事。”刘备笑骂了一句。
“愚兄已送去表奏请罪,天子通情达理,爱民如子,定会理解。不过这路途遥远,单单为你这口腹之欲就送美酒过来,呵呵,怕是没有这等可能了。”
张飞闻言,顿时再次不高兴起来。
“唉,陛下也当真是抠门得紧。”
“三弟不可胡言。天子乃仁义明君,你怎可这般胡说?”
刘备厉声叱责了一句,张飞赶忙捂住了嘴巴。不过以他这脾气,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