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跪下了,更是大为震惊,“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奴婢名叫入画。”小姑娘干脆放弃了控制情绪的努力,止不住地抽噎,想必这一次露脸的尝试已经给她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她应当是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了:“奴婢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的,别哭,”独孤月比她还慌乱,笨拙地拍了拍床铺以示安慰,凑过去小声说道:“哀家的意思是,你既然喜欢他,就到他宫里去伺候——但是,小十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哀家知道么?”
这才是她本来的想法——吸取了应辰的经验教训,在应容身边安插个眼线,没想到小姑娘骤然一哭,把她的阵脚都给打乱了。小姑娘哭得那么撕心裂肺,她又长得不像是个良善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杀了人家。
“哦,哦,”小姑娘一脸茫然地吹起了一个鼻涕泡,陡然捡回一条命,好像还不太适应,思考了片刻,方才脸色一变,瞬间笑颜如花:“那奴婢以后就是太后的人了,以后十七爷就算走路不小心踩死了个蚂蚁,奴婢也都告诉太后,都包在奴婢身上!”
小姑娘实在兴高采烈的,独孤月也不好阻拦,只得苦笑了一下,徒劳地劝阻道:“你小声……小声点。”
果不其然入画根本没听见,手舞足蹈百忙之中甚至还有空朝她拜了一拜,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阴谋彻底搞成了阳谋,独孤月感到分外心累,捂着眼睛叫道:“锦棠——”
一个沉稳的女声响了起来:“奴婢在。”
独孤月方才觉得心情缓和了一些,她给自己灌了口水冷静下来,打算乘胜追击速战速决:“应辰怎么样了?”
有些人的名字不能轻易提起,因为一旦提起就会开始头痛眼痛心绞痛,独孤月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情绪,只知道越是如此越应当快刀斩乱麻,无所畏惧,勇敢向前!
锦棠显然非常理解她的心情,非常迅速的跟上了她的步调:“回太后的话,三王爷还活着,已经被遣往属地,不日便要上任就职了。”
“好,好,好,”独孤月深吸一口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直在憋气,刚想长篇大论一下,却觉得从内心深处觉得无话可说,看着锦棠竖起来的耳朵,只得给自己补上一句撑撑场面:“挺好的,就这样吧。”
虽然这也是她亲自给应辰安排好的路,但如今真看着应辰走上这条路却只觉得恍如隔世,以她对应辰的了解,闹了反了一把火烧了都有可能,哪怕是就此死了都更像他些,偏偏他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走马上任才让人觉得愈发蹊跷。
独孤月心生疑窦,于是就忍着头痛眼痛心绞痛又问了一句:“三王爷被关起来那会儿,可曾有奇怪的人探望过他?”
锦棠迟疑了一下,道:“大将军看管得紧,别说是人,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只是奴婢听闻有传言……”
门前设的帘子忽然响动起来,锦棠瞬间闭了嘴,退后站在一边,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电光火石不过一瞬之间。独孤月都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正好看到门口掀开帘子踏进来的应容。
三个人面面相觑,应容愣了一下,忽然垂下了目光,柔和地牵起了嘴角,白皙的脸颊泛起了浅淡的红色。
“母后,实在抱歉,扇子忘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