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白色曳地长裙,外面罩着似透非透的软烟罗,长发及臀,饰以繁复银饰,身后跟着侍女秋月,一众宫女太监,莲步款款,迤逦而来。
快到长信宫,一行人最先发现不对的是秋月,她实力也到了八品下,长信宫宫人不少,往日凑的这么近,总该听到许多声音,如今倒是静悄悄的。
“殿下,宫中不对。”秋月对李云睿最是忠心,自然首先担心李云睿的安危,上前提醒。
“不怕,即便有人进宫行刺,目标也不该是我。”李云睿挥退了秋月。
是啊,她李云睿虽然贵为长公主,但非血亲,手上除了内库没有半点权力,就是这内库,估计,在别人眼里,她怕是也留不住了。
所以有谁会花费高昂成本刺杀她呢,要刺杀,也还是陛下、太子、太后、皇后。
罢了罢了,她总要让他们知道,李云睿究竟是什么人。
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李云睿进了长信宫。
一路走近内殿,一路看见昏迷不醒的宫人。
殿内烛光摇曳,灯火通明,竟有人影映歪了门上。
“开门。”李云睿吩咐秋月打开了殿门。
屋里坐着的是一个少女,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纯白色衣裙,显然是与长公主撞了色,头发梳的更加精巧秀丽,再看那脸,远山眉,桃花眼,丹唇墨瞳,琼鼻精致,身姿瘦而不弱,气质清冷高华,美而不妖。
李云睿心中生一种暴虐的情绪,这人,像个仙女,比她李云睿还像,上一个这样的贱人,已然死了十六年了……
这正是苏既白,她大大方方坐在长公主的软榻上,不紧不慢执笔描绘着一幅画。
“大胆刺客,竟敢擅闯内围
,接招!”最先脱离眼前画面的是秋月,不愧为庆国长公主李云睿的得力干将,心知来者不善,还是第一个冲了上去。
“我这就好了,你又何苦急躁!”苏既白并不与她交手,偏身躲过。
“回来!”长公主本不是什么一般人,她自恃聪明,善于揣测人心,也好玩弄人心“这位姑娘深更半夜来我这长信宫干什么?不解释清楚了怕是不好走。”
李云睿不但不怒,反而笑道。
“长公主近日忧思过多,小女得知,特地来宽慰一番。”苏既白终于放下手中的笔“这是个小礼物,小女从东宫得来的,长公主多看看,心里也好宽敞些。”
苏既白将画轴转向李云睿,正是她从太子东宫中拿了来的美人图,她坐这儿一边等一边补了长公主的脸上去。
“东宫之中,这样的画颇多,只是太子偏不画完,小女只好狗尾续貂,画好了送给殿下。”苏既白缓缓走过来,推开戒备颇重的秋月“太子殿下画的真好。”
“姑娘真是有意思。”李云睿并不慌乱“太子的画并未画完,你来补上我的脸算怎么回事?”
“小女对太子的心思总该知道几分,自然也有办法,让陛下,让百官,让庆国之民,都知道几分。”苏既白轻轻笑着“盼着殿下知道了高兴,心中忧思益减,特地让殿下知道。”
长公主不是皇室血亲不错,但她是入了李氏宗谱的庆帝的妹妹,太后的女儿,太子的长辈。
皇室储君与姑姑□□,这是天大的丑闻,是会让皇室,让庆帝威严扫地的丑闻。
庆帝必会处理这件事,太子可以被废,但绝对不会是这种因由,他必须是无辜的,为了皇室威严必须是这样,那谁为太子这段禁忌情思负责自然不言而喻。
这一点苏既白知道,李云睿也知道。
“本宫竟不知太子还有这番孝心。”李云睿其实是知道的,知道太子对她有几分绮思,那也是她控制太子最好的工具,只是她万万想不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小姑娘竟然会知道。
“殿下,这重要吗?”苏既白把画轴塞进李云睿手里“这本就是个不平等的世道,无论殿下知道不知道,为了皇室威严,陛下与太子脸面,这件事,必须是太
子年幼无知,殿下蓄意勾引。”
是啊,庆国女子虽不至于低到尘埃里,但始终还是男子附庸,李云睿暗地里手伸的再长,她的命运自然是庆帝一句话便可左右,争的机会都没有。
“你要什么?”李云睿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你就不怕,今晚你得留下吗?”
“我留下,自会解释清楚,我的来意。”苏既白不紧不慢,走出长信宫大门“只是殿下便是解释不清了。”
“我要什么,相信殿下会知道的,殿下给与不给,我都会知道的。”
对于太子的心思,这位长公主殿下自恃善于掌控人心,是个放任引导的态度,李云睿是不禁查的,往后,无论太子这边还是二皇子那边找事,她只来找李云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