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的脸凑到他面前。“那你不妨现在就开枪,因为我一个便士都不会给你。之后你要么饿死,要么滚回家领一盘竹笋炒肉丝,然后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找上门来。如果你想吃牢饭,或是在逃亡大道上偶遇耶稣——如果你有这份勇气,那你就开枪吧。”
那人听后,惊恐地退了一步。教授趁势打掉他手里的枪,小伙子转身刚要跑,就被斯内普拽住领子。“我错了!我错了!”年轻人连连哀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兄。饶了我吧!”
两个黑影沿着滴水的墙蠕动到亮处,昏暗的路灯在风中摇摆不定,但斯内普还是看清了这位第一个敢拿枪指着他的麻瓜:面黄肌瘦的小伙子,一头黑色爆炸卷发,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
过了一会儿,他们坐在就近的便利店门口,街对面花坛中的苦丁香开得像一瓶瓶跳动的无梦酣睡剂。一片金色的沙尘——似乎是非洲菊花瓣形成的云——悬在浮动的空气中。五颜六色的蜻蜓就像梦幻的仙子在跳舞,飞上飞下。
年轻人捧着一块三明治,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年长的那位往后仰着,半睁半闭的眼镜看着他,仿佛是在观赏曾经的自己。“这里是五百英镑,回家后记得把枪收好,”他顿了顿说,“还有,善待自己,好好学习,争取下次不再挂科。”
“挂科!一提到挂科我就心烦!”孩子懊恼地揪扯起自己蓬乱的头发,“学校里的那群白痴整天仗势欺人,就因为他们的家庭条件比我优越。不仅如此,我去年的数学老师经常以各种荒谬的理由辱骂我!有一次我做错了题,她就当着全班人的面,问我是不是学校破例招进来的低能儿。因为她,我开始讨厌数学,就算今年换了新的老师我也依旧害怕上数学课。但你敢想象吗?老兄,在遇到她之前,数学是我最喜欢的学科。更可恶的是,我暗恋了一个女生,你知道他们背地里都跟她说了我哪些坏话吗——”
“我不想听,你也不用告诉我,”斯内普站起来,严厉地瞪着他说,“带着成见的结论往往失真且刺耳,听多了对身心不会有任何好处。我只相信我的感官,因为别人表达得再情真意切,也只能反映出他们个体的认知。换句话说,不管是背地里嚼舌根的学生,还是当面辱骂你的老师,他们脑子里想的、嘴里说的都不是真实的你。你真正的样子,只有你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