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角度,没什么代入感。如今的瑰洱身为藏竹人,自然不会怀有虚假的期待,觉得集体的利益会为个人恩怨让步。
但心里总归有些不爽。
为了转移注意力,瑰洱点开悬浮光幕,查询此次鹰曜盛典的存活人数,当看到剩余四个人分属不同的势力时,才绽放出灿烂笑容——
又是注定团灭的一次呢。
————
阴凉室内,淡紫色的花旋转绽放于冰冷的光幕中,闪烁不定,却从未有消散的迹象。
“您一直在吧?”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毕竟这是严皎皎自己的房间,空荡荡的,除她外没有任何人。
“我知道您在。”
即使没人在,严皎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怪异,但浮窗上淡紫的花还在转着,对应的点与另外亮着的两个并不同色。
她知道那代表什么。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恐慌的情绪几乎吞没了理智。
鹰曜盛典是十万年一次七大平行宇宙共襄的盛会。在它的最后一天,人来人往,热闹依旧,仿佛都忘了一个个鲜活生命在遥远的星球上悄然消逝。
严皎皎甚至去他们的族群打探过消息,却无法在那些人脸上看到一丝悲伤,仿佛被扔到另一个星球厮杀的不是他们的同行伙伴。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对生命如此漠视?
无论是长老院里相谈甚欢的伙伴,还是她尊重敬爱的曾祖父,严皎皎从他们那里得到的都是同样理所当然的笑。
仿佛她成了这世上唯一一个奇怪太阳东升西落的人。
“您能陪我说说话吗?”泪水在裙上的碎花晕开。
她是真的怕了。
【好。】
无神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明明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变化,严皎皎却感到了久违的心安,有了依靠。
“我该怎么办?”她语速飞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严皎皎低下了头,像个被训话的孩子。
【你对鹰曜盛典产生了质疑。】那声音并不是在问她。
“是的。”她重新抬起了头,即使看不到自己想象中的倾诉对象,“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容忍如此……野蛮的竞争。普通人的生命被法律条文保护,强者却被正大光明地夺走性命,难道不能采取别的方式,给予生命足够的尊重吗?”
“就像是艾莫军团,他们加入皇室就没通过鹰曜盛典,这不也是可以的吗?”她追问。
【有趣的问题。】那声音反而再次问她,【你想怎么办?】
“在未来,鹰曜盛典可以被取消吗?”严皎皎的眼中有光,“不仅如此,我希望也能有相应的律法,既保护强者,又约束了他们。”
“为此,我愿意奉一生的努力。”她承诺得郑重。
不想那声音轻笑出声——
【你的历史一定学得不好。】
“为什么?”
【因为你所向往的,就是五千万年的林夕国——它仅存在了四万余年而已。】
严皎皎愣住了:“它覆灭的原因不是帝尊突然消失吗?”
【当国家积弊不深时,领袖的失踪还不足以击垮它。】
【你被告知的,只是一个好听点的借口罢了。】
“我不懂。”
【人的欲望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当一个有野心的人拥有力量,对付他时,还能在和颜悦色的劝说和武力镇压中选择。但林夕国后期面对的,则是一群野心勃勃联合起来的强者。】
“他们……是以寞尊为靠山的家族吗?”
【是的。】
严皎皎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所以在成立超兽族皇室后,寞尊减少了对强者的约束,是为了让他们把目标转到彼此身上,内部消耗?”
【是的,堵不如疏。】
【与其让不安分的强者们凝聚力量,倒不如给他们足够的甜头吊着——通过鹰曜盛典就能分享七大平行宇宙的最高权力,多么诱人。】
【只是加入后,又将面对同样或更加强大的族群。彼此制衡的同时又得到了足够庞大的利益,实在难以舍弃。】
“但也有不安于此的强者挑起了战争,”严皎皎苦笑,“也就是四千万年前的炼世之难。”
那些族群分裂出去的部分合为无名族,奉行强者为尊。强者的异能量值只要足够登上他们内部的排行榜,就能获得相应的地位和资源。
弱肉强食,无拘无束。
强者欺凌弱者的同时屈服于更强者,共同铸就彼此的乐土。
“您是想告诉我,鹰曜盛典如此残酷和繁华,总好过那些战争。它让超兽族皇室安稳存在了五千万年,庇护了普通人又让强者们较为‘安分’,自有其可取之处?”严皎皎语带恍惚。
【或许吧,但你并没有被我说服。】
“是的。”严皎皎学着她的语气,目光落在光幕中间旋转的花上,“我绝不认同这种用生命博弈的行为。即使他们没有与所有族群友好合作的态度和底气,不能跟艾莫军团一样用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