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凤凰的声音把落岭的思绪唤了回来,“您一会儿要去帅帐吗?”
“当然。”落岭点头。
“那您能先把胡子剃了吗?”凤凰忍很久了。
“……好。”今天的落大元帅,也是被自家乖女嫌弃的一天。
当然,同样被嫌弃的,还有不放心跟着傲景的冥王。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没人的拐角里,傲景气得直戳冥王脑门:“部队的事处理完了吗?做事刚有点模样就往外跑,我什么时候才能放心地把长老院交给你?”
“政务你管得很好,长老院在你手里,我也放心。”冥王说的话很有派头,只可惜眼前人突然跳起来揪住了他的耳朵,大高个子瞬间狼狈侧弯腰。
“军政大权都是你的,别想跑!”傲景恨铁不成钢地拧他耳朵,“豹王是辅佐!辅佐懂吗?你当凤凰族军政分离呢?”
冥王不说话,咬紧牙关绝不认怂。
“行啊,长大了有骨气,我管不住你。”傲景松手,一脚把他踹站直了,“我就是来看看新的合练地点,你不放心什么偏要跟着?”
冥王低头,俯视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却气场两米八的童年阴影,选择坦诚相告:“风耀看你的眼神不对,我不放心就跟了过来。”
“……我这么多年的桃花,是不是被你吓走的?”傲景磨牙瞪他。
“不,”冥王摇头,态度诚恳,“是被你自己吓走的。”
傲景觉得心口被插了一刀,哇哇淌血。
“我是来找一个黑头发的小姑娘,”傲景深呼吸,看在他或许有用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姬发式,紫眼睛,身上有黑斑。”
冥王听完点了点头,面上平静,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傲景居然真的看上风耀了,不然怎么打起人家妹妹的主意?
“我和Sally联系,喊她出来。”下次找机会揍风耀一顿解解气吧。
于是五分钟后,小亭子里。
风影和傲景大眼瞪小眼,冥王靠着柱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父母是谁?”傲景连开场白都没有,直接问。
后面的冥王一脸懵:她这么恨嫁吗?太着急了吧。
风影也懵了。难道傲景真对哥哥有意思,所以来查户口了?
可她表情这么严肃,又不太像。
傲景见风影不说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为示诚意,她心念微动,如有生命的黑色斑纹瞬间浮现,爬满了她如雪的肌肤,幽幽血光照亮了风影瞪大的眼睛。
“这身血印胎记是狼族豹王传承的标志,有专门的咒术用于隐藏,算狼族秘辛,连冥王都不知情。
我查了历代豹王的影像,里面并没有你。
你绝不可能如冥王先前所说,来自什么归隐的家族。”
偷偷跟着妹妹过来的风耀,瞧见亭子里的冥王闪身不见,暗道不好,转身欲走时正对上那双透着寒芒的眼睛。
被抓了现行的风耀无话可说,只得认命地叹口气,跟着心思百转千回的冥王,来到了傲景面前。
“说说吧,”傲景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似乎比你妹妹知道的多。”
风影连隐藏血印都不会。
顶着三人各异的目光,风耀俊脸涨得通红,竟是抿唇扭捏半晌,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妈妈。”
“等等,你说啥?”傲景捂紧小心脏,自己怎么就喜当妈了?
冥王强装镇定地坐了下来,完全没感受到当舅舅的喜悦,甚至有点惊悚。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和傲景倒两杯压压惊,甚至有点手抖。
而风影则瞪着自家哥哥,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铁树开花变成了小蝌蚪找妈妈,这心理落差谁受得了?
提前知会一声能死吗?
暂且不论风耀怎么跟冥王他们解释,反正最后他把天羽是冥王和凤凰的女儿的事说漏了嘴,闹得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再看较为冷清肃穆的雪宫,打发完长老院喋喋不休的人精们,雪皇总算能和元正长老好好谈谈最近的事情。
她点开通讯界面,将文件打包传给元正:“本不该麻烦老师,但这几位长老今天联合起来弹劾新人,我觉得有问题,就想问问您的意见。”
元正点开文件,扫看之下注意到上面的家族水印,旋即叹道:“上周这几人交了限制外族商人的议案,那位小长老当众指责他们假公济私。议案被我一票否决后,他们背后的势力动不得我,就只能迁怒于他了。”
“近来,这些家族愈发肆无忌惮了。”雪皇望向窗边,遥遥看见聚成数个小团体的长老们走出雪宫的大门,长叹口气。
元正见她情绪低落,低声劝解:“长老与家族勾结的问题各族古已有之,短时间内解决是不可能的。我族确实较他族严重许多,唯有培养平民势力,才能与之抗衡。”
“老师,”雪皇起身,华服沉重不便行礼,她只能颔首以示敬意,“我知道您不喜这些,实在是难为您了。”
元正受了这礼,却摆手苦笑:“将雪皇之位传给你时,我就辜负了穷奇的嘱托,又有何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