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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宸将她抱到料理台上,扣着她的后脑勺予取予求时,唐心有些模糊地想,过去那个亲吻时都会羞涩的少年去了哪里?
然而这些思绪犹如棉絮纷纷扬扬,越飘越远。她的手搭在他肩上,全然集中在唇舌的交缠之间。他舔舐着她的唇,力度由轻至重,渐渐生出股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架势。
唐心自然也是觊觎他的,从魂灵到身体。
有人说性与爱是可以区分的,就好像人能区分灵魂与□□。唐心无法苟同。人自以为两者能分离,可控制着身体的正是所谓的灵魂,做出一切选择的也是它。□□只是一个托辞。有人出了轨,说这不是我想的,是我身体的错,我的身体需要和渴望,这可实在太耍赖。唐心不耍这样的把戏。她爱时宸,当然也愿意付诸一切地去爱。
她的脚贴着他的小腿缓缓而上,直到双腿将他的窄腰盘住。
“吃我?”她挑起一边唇角,“你确定我们两个的食物链关系,是这样的?”她压低着嗓子,唇一点点地贴近他,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热的,痒的。从脸颊游弋到唇角,打了个旋,吻却始终不落下,唇与他的皮肤若即若离。
他侧目,寻到她的唇,准确地擭住,不让她再玩这欲拒还迎似的游戏。
星星之火即可燎原,何况时间已积攒起层层叠叠的欲与望,那些无法言说的思念,绵延不绝的情愫,喜的哀的,怨的悔的,说不出口的都能糅杂在一场淋漓尽致的情/爱里。
两个人毫无阻隔地紧紧相拥,合二为一。
她的指甲剐蹭他后背的皮肤,留下细长的红印,而他在她的脖子、胸口亦留下斑斑驳驳的印记。
缠绵着,索要着,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转,唯有彼此的喘息、低落的汗珠、席卷而来的热潮是真切的、清晰的。
万物混沌,最终归于宁静。她躺在他臂弯里,凝视着雪白的天花板,声音沙哑地说:“烧的东西都要糊了。”
“早关了。”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什么时候?”她侧身,杯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顺势将她搂的更近:“显然是你没注意的时候。”
“你还饿么?”他问。
她轻笑,嗔道:“都饿过头了。”
“你先去洗澡,出来就能吃饭了。”
“不想动。”她脚搭在他腿上,有点散漫。
“那……是要再来一场的意思?”他挑眉。
唐心手握成拳,捶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能不能理解女生的感情需求?”
“女生的不理解。你的,可以理解。”
唐心笑,抱住他的腰,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真实吗?”
“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场景,不久之前还难以想象,所以,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感觉很真实。”他说。
沉默片刻。
“唐心,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将来没信心?”他的语气有些迟疑,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她怔愣:“为什么这么问?”
并不直接的回答,让时宸眸子里的亮光暗下去,他没接话。唐心见片刻没有动静,觉察出他情绪不对。翻过身来,支起身体看他。
“怎么这副表情?”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他凝视她,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我可不会读心。”她语气有些焦灼。
“唐心,你考虑过我们将来该怎么样吗?怎么一起生活,住在哪里,怎么带糖糖,这些问题,你想过吗?”
“……”她皱眉,“这些不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所以你没想过。”
“你什么意思?我确实没考虑这么长远,但你好像谴责我的样子。”
“我没有要谴责你的意思……”他要解释,可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唐心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不打算接?”他问。
“这年头谁还打固定电话?八成是诈骗电话。”
然而,铃声不依不挠,停止之后,又再度响起。
唐心这才起身,她从地上捡起衣服套上,走到客厅去接电话。时宸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唐心回到房间里,整张脸却是惨白的。
时宸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裹了毯子下床,走到她跟前,问:“怎么了?”
她的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缓缓抬起来,幽暗的,刺痛的。
“杭州的工厂,失火了。”她的声音在陡,颤颤巍巍漂浮在空中。
“严重吗?现在什么情况?”他感受到她抓着自己的力道,像是在海上的人抓着浮木一般,拼尽全力。
“还在救援,但是……”她的眼神开始飘忽,“过火面积,据说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
那可是服装厂,满仓满库的可燃烧物,她无法思考,这场大火讲给她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人员伤亡,只这四个字就消耗了她所有的想象。
她刚刚建立起的蓝图,仿佛在获得这消息的顷刻间,已然崩塌。
“是谁给你打的电话?”他扶着她,到床边坐下。
“乔泽。”她松开他的手臂,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