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黎下身不动,上半身向后一撤,就避开了女人的抓挠,就站在她身边的殷九辞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扔了出去,不过他还记得这只是个没进化的普通女人,没有用很大的力道,让女人只是跌倒在地,没受到什么伤。 殷九辞嫌弃地擦了擦,其他人都被这意外吸引了出来,程扬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时寒黎,说:“没搞错吧?” 女人刚才说的什么,他们自然也都听见了,看见他们杀死了那些男的,这个饱受虐待的女人第一反应居然是仇恨。 女人趴在地上,她的身体太弱了,并且没有肌肉抽搐,走路不稳之类的症状,显然那些男人没有把肉分给她吃,露出来的胳膊干瘪消瘦,几乎是骨头直接连着皮,当她这么充满仇恨地往上来,和那些吃人的也没有任何不同。 风栖神色复杂地说:“她不是芫族人,是十几年前来这边旅游的游客,然后被卖到了这里。” “居然还是被拐卖的?”白元槐一愣。 李慕玉低声说:“我想错了。” 时寒黎半蹲下/身,和女人的视线保持平齐,说:“你叫什么?” 她没能得到女人的回答,女人冲她用力地呸了一口,如果不是时寒黎闪得快,这口唾沫就得吐到她的脸上。 其他人脸色一变,殷九辞说:“时寒黎,她已经被同化了,你看她面对屋子里那些人,有任何反应么?在她心里这就是她的家,那些虐待她的人就是她的家人,我们把他们杀了,她对我们恨之入骨,而且别忘了。” 他声音冷酷,“那些男的不可能自己做饭,所以处理人肉的,就是这个女人,她可不是什么小白兔。” “杀人杀多了,人就不再是之前那个人了。”白元槐突然有些低落,“我们有人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 “别把多愁善感用在无用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种会买女人的地方违法行为一定不只一种,她在这里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从犯。”殷九辞突然笑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还挺欣赏她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劲头,但是强行怜悯就没有必要了,把泛滥的同情心收一收吧。” 风栖欲言又止,还是轻轻叹息一声,把话都吞了下去。 就像殷九辞说的那样,他在男人记忆里看到的不止他刚才说的,这个女人也占着很大一部分,她在刚被卖进来的时候才十二岁,还是三观没有形成,对所有事半懂不懂的年纪,那个一直引导他们,之前打她的男人就是买主,他像购买货物一样把她从人贩子手中买了过来,花的钱甚至不够买一只真正的羊。 她一开始也很害怕,试图逃跑,但那时候年纪太小,她很快就被打得驯服了,在这些人日复一日的洗脑和威胁下,无论是否出自她自己的意愿,她都已经彻底被这个地方同化,在其他女人同样被卖进来的时候,她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她利用自己女性的身份去接近那些不肯就范 的女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要成功了男人就会奖励她当天犯错不挨打,她还很高兴。如果遇到性子烈就是一直反抗准备逃走的,她就装成自己也很想逃走的样子,利用对方的同理心套出对方的计划,让对方在逃跑的当天被人当场抓住,至于抓住之后是囚禁,毒打,还是干脆剁手剁脚戳瞎眼睛,她都从来没有关心过。 末世之后也是如此,她并不像外表那样脆弱,第一次砍下人胳膊的时候她有些犹豫,但这种犹豫在男人一巴掌甩过来之后就彻底消失了,那些男人是不干活的,顶多帮她把人送过来,人来的时候是活的,她砍断骨头,削下皮肉,清洗血迹,封装,绞碎,烹饪,都是她一人所为,一开始因为把控不好位置,刚吃一两天人就死了,她就会挨打,直到后来,她已经能够很熟练地让男人们连吃上半个月的“新鲜肉类” “⎋(格格党文*学)⎋” 这质问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时寒黎沉默地望着她,忽然旁边有轻微的动静,屋子里有个人艰难地爬出来,抓住了靠得最近的白元槐的脚踝。 白元槐不敢挣动,这些人看上去脆弱不堪,仿佛碰一下都会碎了。 那人仰起头来,露出一张憔悴年轻的脸,她张开干裂的唇瓣,声音嘶哑:“他们……死了吗?” 众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支起上半身,语气里含着激烈的仇恨:“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吗?” “死了。”白元槐轻声说,他不忍地撇开眼神,女孩是光着的,虽然她已经无法在意。 还没等女孩再说话,屋子里的人仿佛都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他们的喉咙里发出嘶哑而不成型的嚎叫,和女孩一样充满仇恨,这种仇恨中夹着悲伤的哭泣。 一个男的站起来,他向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