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人见过秀姐,那是多好的相貌啊,都说燕燕生得好,我细看这些年,还是秀姐好。把好姑娘说给大人,就算他有妻房娶不得......当妾可不成。燕燕都不给侯府当妾,秀姐自然也不能。你这是好意,大人一高兴,你不就把钱送了?”黎氏奇怪。
“不送。亲事说成,给秀姐添箱。亲事说不成,我还送钱未免下作,像是我不是诚心说亲事,而是诚心送侄女儿。侄女儿送不成,还非上赶着巴结不可,就转送钱。”尤认拿出认认真真的口吻道。
黎氏不认字,但她聪明,尤认的话说完,她心领神会:“哦.....是这样,”眨眨眼睛:“这么说,秀姐把这事揭出来,不但救下你的前程,还代你省下一笔打点银两。”
尤认想笑:“还有燕燕和绿竹,她们陪着秀姐前往,没让秀姐独自落单吃了亏。”想想又笑:“还有慧姐同她的甜西瓜。”
“以后谁再说新集的姑娘不好,我第一个跳出去骂他!”黎氏说着热上来,一手摇扇一手叉腰。
忽闪几下后,向着尤认道:“老爷你以后可上心吧,但凡有好人家,先给秀姐和绿竹相看,记得拿出今天这精神头儿。”
“好。”
尤认说着,看天太晚,揽过黎氏进房。
黎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又道:“还有婷姐。你挑女婿时也得拿出今天这眼力劲儿。”
“好。”
......
弄懂尤认的意思,云展面色不动,猝不及防下内心骇然。元家的大姑娘?昨天那个坚持不同意亲事,自己接近低声下气才不阻挠亲事的那位。
云展不同情栾景,也和栾景没私下交情。他之所以管这件事情,一来是他遇上,二来他打算在新集小小的扬扬名,为他的差使添点进度,三来就是太难看了!
天子脚下豪门多,每个大家族都不止三、五个的纨绔。云展和他们不是一路人,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云展不理会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招惹。
双方维持着一种和平的颜面之下,背后你看不上纨绔浪费大好光阴,他瞧不起你眼睛朝天,双方心知肚明。
云展没有帮栾景的道理,但是闹剧般的风流案得尽快解决,否则在元秀等人气势汹汹的质问之下,已经说出南阳侯的官职与清河侯有关,已经说出“我实权实缺”的恐吓或威胁,天知道栾景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
也算栾景运道好,祁东贪权势。而牵扯到姑娘们名声的事情,解决最多的办法就是向她负责,担起她的终身大事。
也是元秀小姑娘好糊弄,否则云展只能当场把栾景拿下,送往京里刑部和他的姑丈表哥一同住几天,南阳侯的官职也将受到动摇,至少先停职反省这是必然。
这事情就很大了,有些收不了场,对尤认和整个新集来说,都不算好结果。
出气呢?倒是出了一些。
而元秀小姑娘也只能是个好糊弄的,否则还真的去告御状不成?劳动心血耗费银钱花上几年,最后估计也是南阳侯府承担祁燕燕的终身。
栾景在刑部咬死不承认的话,就不能说他为给马家翻案而来,知道归知道,没有证据就不能这样定。
为马家翻案,扰乱刑部断案的罪名,远比风流案要大,真把栾景关起来,南阳侯府也会教他说见色起意,我家愿娶,要么赔你银钱。祁家势必将在两个里面选一个,也只能在这两个里面选一个。
毕竟对方愿娶,还不愿嫁的话,风流案不可能要栾景的命,就算要了栾景的命,祁家也没得到什么,燕燕将以污名传开,到这个时候,元秀才真的是悔恨难挽,内疚终生。
祁东是图利益,可他在这事情上没处置错,元添进愿意主持,就是想到后续,为元秀不留心结,南阳侯府向燕燕提亲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云展也这样看,也看的远,所以栾景大叫不娶平妻的时候,他恰到好处的走出来,逼着栾景答应,后面答应的给祁家聘礼和清河侯府相同,是被元秀逼的。
还有一件小小的考虑,南阳侯居官不敢说卓异,也勤勤恳恳,云展并不想为难他。
他身为镇国大将军,如果抱着找谁麻烦的心,分身三十六也忙不过来。
左右弄到告御状的地步,也极有可能是把燕燕终身判给栾家,不如现在就干脆了结,到此为止。
云展对元秀就还是有印象的,她高叫着“此生不嫁也罢,这事情非争个是非曲直不可,我陪着你”,让南阳侯府损失一大笔钱,本来呢,云展不说聘礼和清河侯府相等的话,南阳侯府肯定会在聘礼上怠慢祁家。
拔了南阳侯府一根毛,富了祁家,云展忘记不了元秀姑娘,昨晚睡觉前还想想她,暗道难怪马得昌在新集翻船,栾景是筹划着来的,又碰一鼻子灰,这新集的读书姑娘果然自重。
又厉害也刚强,这都从自重出来,没有自重在前,也就没有刚强在后。
紧接着,下半天,尤认跑来,话里话意的提到昨天,不断的说元家的家风好,状若无意的插进来秀姐的诸般好处,如果有人娶到秀姐,那是他的福气。
尤认就差问出来,大人你家中可有妻房?云展要是再不明白的话,他又不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