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太爷忍不住道:“这是心虚,办点为百姓的实事立即就好。”说完,还是没压得住关切,把儿子通身看上一通,确定他没有受伤什么的,还是板起脸来:“边城也一样办事,难道大家都在太平地方不成,你去哪里也会受益不浅。”
“是。”
元远笑回:“儿子回父亲,并不是说儿子不愿意去,前衙门上官们这样的作为,让儿子到固西城后生出做官的底气,又万万没有想到,回家后,圣旨又给儿子莫大的底气。”
“哦?你说来我再听上一听。”
“原本儿子以为高门大第的没有人才,实际办事全是寒门苦熬出来的学子,贵人们如今只知道享乐搂钱,人与人之间,虽然都是官,也有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偏偏它还泾渭分明,明晃晃的每天提醒着人。”
“这是你自己的想头,不要把所有的人都认为进来。”元老太爷微笑。
“是。听完秀姐亲事原因,儿子眼前亮了,可见贵人们还有救,国家还是我们所有人的国家,老天没有偏向过谁,更没有薄待过我。”
元远越说越大胆,这是他的心里话,原措词一个字没变。
元老太爷没有责备他,孙女儿亲事也给他同样的感觉,头顶上的天公道公平,云端的贵人们也看得到真正才学,这不,他精心教导的孙女儿不就飞上云端,即将成为一位国公世子夫人,还是皇亲国戚的那种。
他点头表示赞同儿子的话,有所交待说的也是另一个方面。
“我看,你去边城衙门这就算去对了,你女婿是镇国大将军,”
“嘿嘿。”元远笑出声。
元老太爷斜他一眼,元远忙拿茶碗堵住嘴巴。
“你女婿在京里坐衙门,肯定想听到真实情况,你呢,在边城衙门眼前到处是真实,这就好了,你女婿想知道什么也能及时知道。而秀姐嫁去京城,肯定有人批驳她的娘家没有门第,你在艰苦的地方能多效力,秀姐在婆家就安稳一分。”
“是是。”元远起身:“回父亲,儿子也是这样想,幸好儿子如今在边城衙门,乍一听还挺光彩。要还在原衙门,太平安稳是有了,秀姐嫁去京里,当父母的却不能出半分力照应她。”
“好,你有照应的心,不枉我教导你成人,那么咱们今天说好,这话我和老二也约定过,是个约法三章。”
“父亲请说。”
“一,秀姐亲事是她自己挣来,有这门亲事,省里和三宝县城包括新集这公事房,向家里颇多照顾,我已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你们各自的前程也自己去挣,不许向秀姐和孙婿说升官换衙门。”
“那是那是。”
“二,倘若你们在外面当官自己不好了,有国法有规矩,不许向秀姐和孙婿求救,耽误她在婆家的声名。”
“那是那是。”女儿是自己的,元远听到父亲考虑的周到,喜欢的不能自禁。
“三,不许向秀姐和孙婿索要钱财,自己挣多少就花多少,真的缺钱花用,向我讨,家里有多少花多少,没有不花。”
元远拜下来,恭恭敬敬的道:“多谢父亲,儿子今天与您约法三章,断然遵守无误。”
“那就好,老三春天说过年回来,等他进家,我也要和他再约上一回。”
元老太爷抬抬手,一面让儿子起来,一面给自己又倒满茶水,元远见到上前侍候,父子吃着茶,觉得比往日贴心,来时只想多看会儿女婿字的元远,坐在这里长谈起来。
当晚元远伴着父亲睡下,他知道严氏一定会陪女儿,一夜过去,父子也好母女也好,该问的该说的尽情一倒,远路回来的夫妻向亲事的真实感慢慢的凝实。
今天应该还是父子、母女、父女分享喜悦的时候,元家没有想到的是,又添一件高兴事情。
元远夫妻回来,全家一起用早饭,吃着吃着,元慧、婷姐叫起来:“秀姐姐的信又来了。”
孩子们喜欢东张西望,她们坐的位置又恰好在窗户旁边,动动小脑袋就看得到走来的人,魁梧身材的牛文献再次出现。
元远呵呵笑着,出去和牛将军见礼,请他一同用饭,元秀拿着信乖乖回房,徐氏端着早饭后在后面跟着,桌上其它的人一起在笑。
牛文献的官职远比元远为高,架子一点不高,知道是亲家老爷,牛将军深揖到底,慌的元远也忙行大礼,两个人还没有客套完,元秀笑嘻嘻的转回来,把信送给祖父,有点得意的道:“这信不是给我的。”
未婚夫的信终于不是给自己的,元秀难免有些得意。按说,她不应该失落吗?少一次的羞涩,能正常的用完早饭,让元秀高兴不已。
元老太爷展开信,见信的开头写的还是秀卿,这信还是给孙女儿的,不过极其正常,没有情诗也没有爱恋,问候过元秀后,就说春闱在即,卫王舅父提亲的时候,了解到元家二爷三爷明年下场。
冬天路不好走,又因为春闱在二月,横竖这个年和家里人过不了几天,与其大正月里冒雪赶路分心神,不如趁着过年前进京的兵部粮草船只,就在大运河码头上停驻的有,先进京在护国公府住下,从容攻书,也从容的和京里名师们请教,就在云家过年吧。
信尾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