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朝代不管有多贤德的皇帝,也秉承前世的风范,官不是好告的,在这样朝代有个词,以下犯上。
马得昌忽然要翻案,让皇帝大跌眼镜,他应该真的一乐,可是翻案的理由让皇帝乐着乐着气上来,早这样做的话,这个案件何至于拖这么久。
马得昌说了什么呢?
他心爱这个姑娘才向她动手动脚,他愿意承担起这个姑娘,纳她为妾,照顾她这辈子的衣食。
这不就是南阳侯世子被云展压着的结局吗?
这也是马家案件初期时,三宝县城和县城本省提出的解决方案,要么赔钱要么婚嫁,满脸伤听到以后,把公堂案几砸了,手指头顶起誓,他宁愿当老公儿,也不娶这个勾引不成而又为钱告状的贱人。
民女那家也血性,听完以后说马得昌要是不以命抵命,以名誉抵名誉,或者坐牢去,她家也不愿意!
问题是,调戏不犯死罪。
民女一上来就抓破马得昌的脸,然后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因为是光天化日之下,跟马得昌的人很快被民女呼救招来的人扭住,其实调戏也不是全过程。
如果当时马得昌肯想想他的父亲还在船上等着赴任,机灵的认个错认赔钱,而不是家里有的是钱,宣扬花钱找人来坏民女的名声,也不赔你一文,你抓坏爷的脸,你赔钱!
以新集民女的能耐,没志气把官司打到京里。
这一年里,刑部浪费人力物力,南阳侯忙的脚步不停,银子流水一样的花,皇帝听不完的老世家进谏,就是因为马家不肯后退。
闹到现在双方成仇的地步,马得昌痛哭流涕说“心爱她”,“没有她不想活了”,“非娶不可”,硬生生把皇帝气乐。
民女咬死你马家的心都有了,你现在说娶?早干什么去了!
这是跟他表弟南阳侯世子学的,或者说南阳侯愿意屈服于云展的决定时,就想到这个救人的主张,这不年关将近,皇帝官员都忙的不可开交之时,又添上一件公事,马家现在不毁人了,打算娶她。
看着皇帝一直目视藻井,知道他有这个习惯的云展淡淡道:“马家打着占便宜的想法,皇上忙,大家忙,刑部也愿意早结束一个案件,要是皇上您现在不答应,元旦正岁将有一批老臣进谏,以民女名声性命为理由为马家说话。”
“我不能答应,我怕洞房里酿血案,马家把民女杀了,也会有确凿证据证明民女先拔刀。”皇帝板着面容。
云展悠悠:“一年多出去,刑部一审二审再审,老公事出京到新集询问证人,再询问证人......花了不少银两。”
“就为这点破事!”
皇帝气的不措词了:“你还少说了,朕还派人往云南盘查,又把马为在前衙门的事迹重新核对,花在上面的心血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不下三个月,就为这点破事!平西郡王那里剿匪也没用三个月!”
刑部里不敢结这个案件,也不敢压任何一方,只因为知道皇帝有“为民请命”的想法,为民请命结果变成拖拖拉拉,这让皇帝不无气馁,特别是云展在新集快刀斩乱麻的解决南阳侯世子调戏民女事件。
皇帝负气的看着表弟:“朕不想管了,你有什么好主意?”
“马家现在想结案那是痴心妄想,皇上您先别理他,让南阳侯为他家到处奔波去吧,倘若民女答应马家的亲事,那是他们两家自己谈成的后果,倘若民女寻死寻活的不肯答应,等让马家把钉子碰够,皇上再管也不迟。”云展心想已经拖到今天,不如再拖几天,先把这个年安生的过去。
皇帝一时也没有别的方法,皱起眉头道:“只能这样,不过朕嫌南阳侯处置太难,一年有余没有安抚好民女,也没有开导他家妹婿,朕让把户部过年前到京外的差使全给了他,他这个年过不安生,应该没功夫说服谁。”
云展一笑:“南阳侯不在京里,还有清河侯在,清河侯也实在本事,他一手打点马为在前衙门的政绩卓异,我只是不想揭破他,否则掀开来都吓倒一批人。”
“你让朕过个安生年吧。”皇帝摆手,神色里不耐烦上来:“你说的也对,南阳侯和清河侯两家最好,又是亲家,南阳侯不在家,清河侯理当分忧。”
他接下来和云展聊起过年的事情,这个时候也想起来云展进宫只怕有事情,云展还真的有事情,赶考的秀才们里铁定出状元、榜眼、探花......或者三年五年十年后的权臣,元连进京的那个晚上,护国公提醒儿子记得进宫回上一声。
云展还没有进宫呢,护国公先拿着儿媳的书信给皇上看过,云展第二天来说的时候,皇上又笑话他,说云展还没有成亲就事事讨好。
再来,每三年一次的科场,还有大仪长公主当年蓄养的名士后人,云家也时常招待,不过这一件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
云展今天来说的,是:“我家的舅老爷心地忒好,从巷子里救起一个冻饿的秀才,京里这些客栈实实可恨,皇上严命不许涨房价,他们是不涨,但是坐视房价被后来的秀才拉高,他们装聋作哑从不举报。和上回科举一样,土地庙等地方都住满,还是有秀才们流落街头。我家舅老爷恳求我收留他们,一共三十八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