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听着也生气,又看看绣果瑟缩模样,又转为可怜绣果。
跟随燕燕进府这几个月里,舍得撒钱,没有知己也有知己,再加上有心,把这侯府的事情听个七七八八,不是所有的小丫头都撒欢的过着,侯夫人房里抱猫的两个小丫头,成天跟着猫钻假山爬泥地,弄一身泥又是一头的花回来,小脸儿上得意洋洋,像是大功臣。
冯氏也有一只猫,浑身雪白像块白玉,太宝贝了,玉叶、勤苗管着。
绣果没机会抱猫。
每个大丫头手底下都照管着一或几个小丫头,南阳侯府一年不如一年,全仗着清河侯愿意抱成一团,南阳侯洗心革面兢兢业业,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春红手底下只得一个绣果。
春红自己尚且不靠谱,谈不上照顾到绣果,春红喜欢乱逛,东打听西打听,以为这就叫帮着世子巩固家业,等栾景回来搬三弄四的,告出一堆人的黑状,引得栾景夸她懂事体,以后可以帮着管家。
春红不在房里,绣果才有个清静,她不抢世子,玉叶、勤苗看也看不到她,犯不着难为,春红这几天病倒在房里,内心憋气,把绣果打了几回,骂了十几回。
她逼着绣果来,绣果不敢不来,见到枣花随时就要发怒,绣果吓的就要哭出来。
奶娘叹气,接过枣花手里果子塞给绣果:“看你跑一头的汗,在这里凉快凉快也罢。”
绣果小声的谢过她。
枣花也回过魂来,进里间取一小串钱,有一百文,塞给绣果:“看你可怜见的,这天气春红中暑请医熬药的闹,她倒不怕你也中暑,也不怕我跟着中暑,倒让我去看她。”
枣花以前也见过绣果一、两面,知道上房里有她这个人,可是没机会给钱,今天找到机会,那是一定要给,因为下回还想给,不知道是哪一年,绣果虽小,总是上房里当差。
冯氏说燕燕拿钱站稳脚根也不算说错,燕燕确实是拿着婆家的钱在婆家做人。
绣果红了眼圈,她每月只有二百文的月钱,有时候还要请妈妈姐姐们吃酒,其实剩不下几文钱,她下面的话更不好出口,一只握着果子,一只握着小吊钱,支支吾吾的道:“春红姐姐还说,她还说,她病了要吃薄荷露,听说二奶奶这里有。”
燕燕一直坐着没说话,听到这句也气乐掉,春红?点名要吃薄荷露?她算哪个牌名上的人呢?
就是冯氏那里,也还不肯送呢,燕燕拿个帕子掩面,悄悄的笑着。
枣花也乐了,笑道:“薄荷露就两瓶,昨儿回来孝敬给侯夫人一瓶,还有一瓶打开使用过,我们这没见过世面的人,乍得着这好东西,用得猛了些,今早我看还有小半瓶,倒出来也就斟满小酒杯,二奶奶自己还不够呢,而就这一点儿,我送给她蜻蜓点水的就没了,春红还不说我打趣她吗?”
绣果尴尬的站起来,不敢再坐在小杌子上,小心翼翼的把小吊钱放下来,果子吃了一口没法还,只得还拿着。
枣花把钱又塞给她:“二奶奶赏你,你收着吧。再你也不用着急,我同你去便是。只是给她带什么呢?”
满房里看着,自理王府拿回来的荷花绽放吐香,枣花就带上一枝荷花和两根荷叶,扛在自己肩头上,和绣果走出来。
绣果东张西望着,忽然道:“姐姐等我会儿可好,我看到我娘在扫地,等我把这赏钱给她拿上,就好放得安稳。”
枣花不用打听,也知道小丫头的苦,抬头看看她用来遮阳的荷花:“我等你无妨,只是这花像是蔫得快,这样吧,我先去看春红,你后面慢慢的来,就说遇到什么事情绊住脚,遇到什么呢,你在这个家里久,应该比我想得到。”
绣果感激不尽,陪笑道:“那姐姐请先走,春红姐姐要是问我没回去,姐姐就说我娘喊我,我后面就回去了。”
“成,我就这样说。”枣花看着脑袋上荷叶,心想我可得走快些,至少送到春红手里时不能蔫。
两个人分开,走上几步,绣果又跑回来,带着认真的神气道:“姐姐信我的,二奶奶比大奶奶好呢。”说完,径直跑了。
枣花笑笑,自言自语道:“这个我自家知道,倒不用等你说出。”
加快脚步来到冯氏院中,春红从窗户里招手:“我在这里,枣花,可是二奶奶使你来看我吗?这里来这里来。”
枣花理也不理她,我刚进院你就看到,只怕你一直在窗户内张望着,虽说你病了,也进庙有主人,见山拜山神,我不拜见大奶奶,说我不懂事倒没什么,说二奶奶诚心可就不好。
她来到冯氏房里,玉叶、勤苗冷着脸儿,枣花也不理她们,她今天胆气特外壮,秀姐上船了,秀姐就要进京,皇上也为秀姐操办亲事,我家姑娘就要熬出头了,谁怕你们这些小鬼儿。
“大奶奶好,天还是热,我们奶奶问大奶奶好,请大奶奶保重身体。春红使着绣果来,说她病了,让我来看她,我想着空手看病人不像,这不,我掐了荷花荷叶来,煮一碗荷叶粥,倒是清凉。”
玉叶、勤苗听到一半不再冷脸,前仰后合的笑个不停,冯氏也乐了,本还想为难枣花几句,她早就知道祁氏身边的枣花到处给银子,这是祁氏的得力臂膀。这个时候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