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推测,而是现实中会发生的事实。
祁越第一个起身,向着云展和元秀深揖到地:“多谢世子和秀姐照顾,我不留在京里,还要麻烦世子和秀姐多多照顾。”
祁家兄弟被提醒,也起身深揖到地。
云展并不是这就翻案,标榜着他自己处置的公道,他让祁家兄弟们坐下,侃侃而谈:“你们应该都记得,新集此前发生过一起调戏民女案,陆娟娘在搂抱里抓破马得昌面皮,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陆娟娘觉得名声受损执意要告,马得昌觉得冒犯到身份一定不依,从新集到三宝县城,又到你们省里,最后到京里刑部,年头年尾加起来两年,马得昌父亲的云南布政使官职被撤,这是他教子无方应该承受,陆娟娘呢,一家三口辗转进京,她自己的亲事没了,她哥哥要为妹妹挣公道,未婚妻家里看着陆家一年多没种地没挣到钱,积蓄也不再,他哥哥的亲事也没了。”
伸手向元秀手上轻轻一拍,又向她温和的一笑:“这事情牵涉到的衙门众多,时间跨度又长,还有一个布政使在内,我特意往你们省里和三宝县城都看过案卷,最后往新集也有了解这事情的原因。”
也就是这样邂逅元秀,向她提亲,完成世子的终身大事。
云展没有忘记尤认,元秀本也想请尤认出席,尤媒婆不在京里。
祁越听到这里面色黯然,仅说世子强按着栾景定下亲事这一点,就算世子在燕燕的事情上出过力气,陆娟娘告马家前后两家,全国都有风闻,她和燕燕遇到的起因一模一样,越哥现在也知道马得昌和栾景的关系,嫡亲的姑表兄弟,结局却大不相同。
陆娟娘和全家被迫背井离乡而去。
有人可能要说这没什么难的,离开故土又大展身手的人成山成海。
先不说古人有“故土难离”之说,只说另一句话“叶落归根”,什么是根?老祖宗过日子的地方,一代一代的向那片天地扎下根。
陆娟娘全家离开不难,毕竟云展作主,给她足够的费用,还有一个仕途上的丈夫,可是祖坟呢?陆家的祖坟在三宝县城管辖下的村落里,此后每年只能遥遥祭拜,伤感的人必然增添伤感。
这个朝代的人很重视亲临坟山祭拜,是过年过节的大事情。
祁越怅然的再次起身,向着云展深揖下去,他忘记离开席面,这一揖把酒杯碗筷碰出响声,可是没有人笑,就是大大咧咧的绿竹也拧着眉眼,显然为陆娟娘的遭遇难过不已。
“坐下吧,”云展说着话,但是继续和妻子温存着眼神:“要谢,当谢秀姐,秀姐写信嘱我过问,我让马家拿出一笔银子,又帮陆娟娘以地换地,把新集的地换到她现在居住的地方,还给她找了一个九品小官做丈夫。”
云世子时刻不忘新婚假期,抓住机会就和元秀亲昵起来,这几句话也让席面上再次活跃,大家为陆娟娘高兴,又为世子的款款柔情。
祁越再次心服口服,云世子有资格往新集抢亲事,萦绕心头的过往岁月就此过去也罢。
他举起酒杯又敬云展,元老太爷也说这事情办的好,掺和在年青人里也举杯,元慧和郑留根则来到燕燕面前:“燕燕姐姐你放心,有慧姐在京里一天,就给你出气一天。”
燕燕眨动眼睛:“是吗?”
“正是,我要教训南阳侯府的看门奴才,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如果我没有主意,就让郑害人帮着想。”元慧指指郑留根。
燕燕忍笑:“如果留根也没有主意呢?”
元慧小脸儿鄙夷的相当生动:“那就难怪他没中,咱们一起笑话他,三十六计都不会看,等慧姐我吃好喝好睡的饱,心气儿也不错,我自己看书寻主意去,姐姐放心,我是慧姐,我一定能行。”
燕燕银铃般的笑声里,端着酒杯刚回来的贺宁咧嘴,好没道理,哥哥我招了你们还是惹了你们,没中没中的这话能不能不说。
到这个时候,在今天晚上的突发事件里,云展说完他要告诫的话,而客人们也再没有突发的言语出来,月洒银彩绚丽异常,他们击鼓传起荷花来,天在二更,可是没人理会,主人有假客人很闲,大家尽兴的饮酒作乐,准备的乐声渡水而来,更添主客兴致。
悠哉游哉的气氛穿林过桥,止步于二门外一间房门外,烛光下面的春水绣波苦着面容,焦虑之下不时张望,又侧耳朵听着,门外还是静的只有风行走,春水、绣波硬着头皮喊枣花:“二更两刻也过去,真的不用催二奶奶吗?”
果然,和下午晚上时催促过一样,枣花没回话呢,陪着她们的妈妈笑道:“看这二位姑娘又急上来,主人的事情你们如何管得?”
春水、绣波在南阳侯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在国公府就只能看人脸色行事,催促以前按捺不住,催促以后又觉得不对,各自陪上一个笑脸儿,老实的继续等待。
只觉得岁月无尽的长,像是又过一个四季,有人走来道:“南阳侯府的人在这里吗?往二门接人去吧。”
春水绣波叫上茶雨和枣花,带着两个小丫头赶往二门,看上一眼都不知所措,三个小妇人手拉着手站在二门上,燕燕在中间眼神带迷面生桃红,这位一看就是吃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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