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话,支着耳朵听见,随口报出一个数字,贺峰心算了一下,一文不差。
他对祁东的恶感下去一些,祁东虽然利欲熏心,但是对燕燕出嫁进京尽心尽力,给了两个挑尖的伙计。
在贺峰心里,本来见元秀就比坐下来帮儿子谈生意重要,见到祁均祁寻富露的这一手儿,贺峰更是放心的带着绿竹和燕燕出门,两个丫头枣花和酒花跟上。
元秀还在为中秋节忙碌,刚接手家务就要主持过节,还是护国公府这么大的府第,她只恨分身乏术,听到贺峰进京那是一定要见,匆匆的定下货物和在什么地方卸货。
她挽留贺峰用晚饭,贺峰看得出来秀姐的忙碌,说不必了,还是回去吃宁哥他们的好,他提出拜见云展,但云展今天不在家,贺峰没胆量到衙门里拜见,他只是觉得秀姐女婿亲切应该拜见一下,没有公事不方便往衙门打扰。
他来还有一件事情,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儿银票:“刚才我就想着晚上给燕燕,后来说要把货物清单送给你看,我想当着秀姐的面给最好不过,你们三个人呐,从小儿就好,一个人淘气后面必定跟着两个,”
绿竹向燕燕打眼风,低声笑:“总是要说我们小时候淘气。”
贺峰把银票送到元秀手边:“叔父谢谢你和燕燕,这么大的家业也带上绿竹,三万一的宅院店铺再加上货物本金,绿竹总得出个一万两,叔父暂时没有这么多的钱,这一千两你们先拿着,等到过年算过今年的账目,叔父再给你和燕燕送些来。”
他向着绿竹笑:“你和宁哥别着急,我和你婆婆说好,家里省上十年八年,实在不行就二十年,我和你婆婆都不老,好歹把这笔本金帮你们填补出来。”
绿竹笑道:“可是一万两也不够啊,燕燕出了两万,秀姐拿出六万,慧姐拿出三万两千,这笔总本金刨去算在尤婷姐名下的两千两,总共是十一万,我、燕燕、秀姐慧姐四个人分,我和宁哥要拿出的本金是两万七千五百两。”
贺峰目瞪口呆,喃喃道:“有这么多!”他忽然想到有生之年也未必攒得齐这笔钱。
绿竹明说出来,不是想把公公吓一跳,她道:“所以啊,公婆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我们吧,我和宁哥平时吃住就在店铺里,燕燕、秀姐慧姐都同意卖完货物后分红,我们就把分红计入本金里。”
贺峰看看燕燕,又看看元秀:“你们呐,从小就好,如今也肯照顾绿竹。”
但还是让元秀、燕燕收下银票:“这么一大份儿家业,家里不会不管绿竹和宁哥,还是我说过的话,从今天起,家里和绿竹宁哥一起填补这笔本金。”
贺家有多少家产,元秀了然于心,她猜想这是为宁哥进京赶考准备的那笔钱,自家的世子只收下一部分,贺叔父又给贺宁留下一些,因为贺宁住在护国公府,而贺家有生意,流动的银两越多越好,贺宁也没有全部留下。
大多年过去,贺峰又凑出来一些,才有这笔一千两,而这笔钱凑出来,贺家近几年凑不出来这样一笔钱。
云展抬抬手,就是几万的银子给姐妹俩个,元秀也看到护国公府秋收进账的银子以百万为计,可是贺家不是护国公府,收下这笔钱,元秀和燕燕都不忍心。
元秀就道:“店铺里现在不缺钱,叔父不必过于节俭自己再送钱来,这笔钱呢,请叔父收起来,您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这笔钱请叔父在京里选购一笔货物运回新集,在新集发卖以后再送货物到京里来,如今不白跑一趟,又两下里赢利,这样岂不是好?而且您赚的多出来,到时候再帮宁哥绿竹填补本金也不迟。”
贺峰快活极了:“秀姐从小就大气,长大更大气,所以你有这么大的福气,坐在国公府里见叔父。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不瞒你们说,我还留下二百两,准备从京里运些货物回家卖。”
绿竹、燕燕都道:“二百两好够做什么的,赚不到许多的钱。”
贺峰笑了:“这不是想挤出钱帮宁哥绿竹先补些本金。你们呐,”他手指着三个人道:“有一份大家业,如今已是看不上二百两了。”
大家笑起来,元秀留贺峰吃饭,贺峰看得出来她的忙碌,只他坐下说话的一刻钟里,回话的人不时进来,他说还是回店铺吃吧,他走以后,元秀让人送两桌席面过去,慧姐放学回来听说后,和郑留根过去作陪。
贺峰在这个晚上快活极了,秀姐虽嫁高门,但是眼睛依然有他这个邻居兼长辈,燕燕和绿竹起了这么一大份家业,贺峰在几十年里从不敢想过,酒不醉人人自醉,贺峰在席面上滔滔不绝,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的日子有盼头。
他正式拿元慧当大人看,和元慧拿蜜水儿碰碰:“伯父敬你,谢谢慧姐帮了本金。”
贺峰比元连年长,却比元远年幼。
元慧才不当一回儿事情,摆着小手道:“不值什么,伯父不要放在心上,看我,就不放在心上。”
贺峰呵呵的笑着,又和郑留根说话:“老师眼里从来不错,他肯把慧姐定给你,你啊,将来必成大器,你要不成大器,也对不起老师的看重,和我们的好慧姐是个人才儿。”
郑留根恭恭敬敬起身:“是,我必当用心读书,早得功名,不辜负慧姐和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