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认真打量了她,展颜握住她的小手走回妻子身边坐下,向公主颇有安慰的道:“这便好了,这就很好,不是吗?”
公主向丈夫含笑,夫妻言语不用解释,护国公喜爱元慧的聪明之时,想到媳妇元秀生下孙子来,应该也与慧姐聪明差的不远,因为媳妇元秀在提亲的时候也展露过她的聪明,拿诗经来骂提亲的,书也读的不错。
护国公让这就拿他心爱的文房用具给元慧,元慧一个下午背出来,并理解了意思,难免要多炫耀炫耀,今晚她睡国公府,她坐车过去,丫头小子抱着东西跟着车。
先向姐姐炫耀一番,因姐丈在房里,得到姐丈的好东西,一起抱着见祖父,元连侍候父亲在侧,见到香墨、名笔,甚至笔洗都是上好玉石,向父亲啼笑皆非:“媳妇写信让管教慧姐,果然她是对的,不过完成功课,慧姐就被娇惯一回。”
元老太爷不听这些,他自顾自和孙女儿说笑:“你不上学,谁给你讲的书?”
“公主伯母很会讲书,我请她讲了一遍,她说书读千遍有一千个意思,我就又请碧烟姐姐家的宋仁山姐丈又讲了一遍。”
元老太爷就也笑了:“今科的探花郎给你讲书,也罢,你明儿为难先生去吧。”
元慧不在父亲这里睡,她看出父亲只怕要教训,向祖父和父亲行礼,说到大姐房里睡。
她机灵的抽身就走,元连还是叫住她:“碧烟姑娘过几天才成亲吧?”
元慧响亮的回答:“我才喊宋哥哥为姐丈,他说慧姐如果不想上学,缺的功课他为我补。”
说完,先往郑留根房里去了,元连坐在父亲房里,和他相视而笑。
父子笑的不是一个意思,元连道:“还请父亲多管教。”元老太爷悠然道:“她从小我就说天分远胜过家里所有人,我还说可惜了是个姑娘,但是如今看来又怎样,是个姑娘也很好嘛。秀姐嫁的好,留根拿得出刻苦,将来也不会差。”
“是,儿子还年青,还当努力。”元连笑道。
第二天元慧雄纠纠上学去,敬安郡主为她担心不已:“我背了三天,就这么两行,不容易背是这些字我认不全。点心怎么办,热烧饼怎么办?”
长到十二岁,郡主才知道原来烧饼不仅仅是白瓷盘装的那种小巧的,她一巴掌可以盖住两个那种。还有小盆那么大的洒满芝麻香到不行的那种。
她和元慧在烧饼炉子前面蹦哒,一个比一个喊的响:“多放芝麻,多多的放。”
等到出炉时还是嫌弃不够多,但是也多给赏钱,在咬一口哗哗掉芝麻的香气里心满意足。
敬安觉得不让买点心和果子这没有什么,她家里都有,至多再和谭侧妃吵闹一回,不能出门守着烧饼铺让多放芝麻,还有什么趣儿?
元慧让她不要担心,两个人说着话到了学里,汪格带着几个先生走进来,不是汪先生即将胜利需要旁人围观,他认为先生们都在学里,少不得要被元慧刁难,不如都来观摩,以后遇到逃学淘气鬼儿时也多出胜她的把握。
他面带微笑:“考试开始,谁先来?”
“我!”元慧高举小手。
汪格以常人来推断,元慧背不出来,就算三天里都在背书,也做不到理解全书意思,他只以为小姑娘又要有鬼主意,先生会怕吗?
先生不会天天被你难倒。
“你来。”他点了元慧上前。
元慧摇晃着脑袋,叽哩哇啦的一通说,敬安郡主兴奋的也站起来:“她会背了的,她说的很好呢。”
汪格和几位先生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元慧是护国公夫人的堂妹,也知道护国公世子麾下能人颇多,但是这个九岁小姑娘的理解能力和强记能力实在太强,强的......让人不敢相信。
元慧斜歪着小面容看过来,汪格慌张的道:“这个,呃呃,你完成的不错,你回座吧。”
“先生,学生昨天背书的时候,有不懂的地方请教。”元慧不走。
汪格镇定下来:“那你说,我来为你讲解。”
元慧一张小嘴儿,念出一个对子的上联,笑嘻嘻的道:“我背书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个对子,因我背书呢,再也想不出下联,请先生教我,对出来它。”
课堂里陷入一片寂静,汪格和几位先生不管年少有闯劲还是年老有阅历都不敢说话,元慧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等着,先生们忽然觉得憋闷里硬生生有了笑意。
这个小没廉耻的,这对子是你背书的时候想到的吗?
这是一个读书人都知道的百年绝对,一百年过去没有人对得出来,已经沦为书上的文字,而不再是读书人聚会时取乐的选题。
向汪格老先生投去同情目光,您要和这个淘气包儿捣蛋鬼儿作对,还会输的更加难看,这孩子实在刁钻。
元慧在他们的目光里得到满足,大声再道:“先生也对不出来吗?那我回家去再想想。”说完回座,书包等物自有人拿,她拉上笑弯腰的敬安郡主扬长而去。
云展今天在衙门里,下午,汪格找来,他离开的时候,云展让十罗回来见元秀:“晚上为慧姐摆宴,请父母亲、祖父和二叔,还有留根吃酒,慧姐又把先生考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