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里的伙计宋板宋土是宋家亲戚,喊着叔出来见礼,宋汛一遍遍看着三间店面,眼睛里有人耳朵里有声,没有嘴巴回话,宋板宋土笑笑,径直搬货入店。
搬到一半,贺宁和人谈生意,把宋汛打醒。
贺宁面对中年人无奈:“我这半船货一万两也不到,郡主的一百万两我们店里卖不起。”
敬安郡主派来的中年人,贺宁已经知道他姓谢,是孟氏奶娘的丈夫,如今是肃王府管家,他堆笑道:“郡主说先收下一百万银票,货物慢慢再送嘛。”
“我们实在没有。”贺宁说到这里,宋汛插话:“宁哥,一百两的货物赶紧包好送到主顾家里。”
贺宁笑道:“岳父,一百万,您少说一个万字。”
宋汛一仰面庞,还是看店面的好,他的两个耳朵嗡嗡嗡的,绿竹指挥伙计把货物卸的差不多,过来喊他:“父亲,父亲?下午风起来了,以房里暖和。”
宋汛拉住女儿手臂进店,急促小声问:“这一百万的主顾是怎么一回事情?”
“她呀,秀姐的亲戚,慧姐的小知己,肃王府里如今当家掌权的敬安郡主,天天就想和秀姐慧姐好上交好,这不,她肯定派人盯着店里,否则怎么会货物搬到一半,谢管家就揣着一百万前来捣乱。”
宋汛呼吸粗重起来,眼睛里瞳孔紧缩着放光:“真的是一百万?”
“是啊,郡主手里有几千万呢,父亲,您别倒啊,我扶不动你.....”绿竹被忽然滑倒的宋汛吓了一跳。
宋汛手一扶墙,又站起来了,他狠狠的转转眼睛:“没事,我没事情,我想说你们店铺好的很。”
绿竹扶他往店后宅院里歇息,宋汛异想天开的又是一个想法,担心的道:“郡主是不是看中你们的宅院?”
绿竹开玩笑道:“也许是吧,一百万买下宅院绰绰有余。”
宋汛捂着额头:“我还犯晕,但是能帮你们说上几句,你们这份家业啊,家里想也不敢想,不能轻易的丢掉。”
绿竹忙扶紧他:“玩笑您别当真,您看燕燕不在,她刚才出门时和你说话,你没听到,我们早就想好再有新货到,肃王府一定送一份儿去。燕燕已经过去,她会解释的。”
宋汛看着太紧张,绿竹先带他到东厢房坐下,顺便介绍自己住处:“我和宁哥住这里,对面那间是乐旺住,公公来是和乐旺睡这间房,隔开来有一张床一个榻一个炕,父亲您今晚也睡在这里。”
宋汛吃半碗茶,觉得缓过气来,向女儿道:“你和宁哥别着急,两万多不是吗?家里好歹也要出一份子,实在不行把你娘的嫁妆当掉,再把我名下那块田卖了。”
绿竹愕然:“这这,这是为什么啊?”
“不能一直占着秀姐慧姐便宜,”宋汛说到这里,绿竹摇头晃脑的得意,宋汛接下来道:“这可是个大家业。”
绿竹停下来打量父亲神情,总觉得他这话揣着私心,怀疑秀姐慧姐会变心肯定不对,怀疑自己会丢了这股份也不对。
宋汛拿袖子遮面,忽然哭了起来:“嗬嗬,你祖父做梦也想有个这样的宅院,可是他在家里看不到啊。”
很快就泪如雨下,这天气要么薄袄要么夹衣裳,都有一定的厚度,绿竹也明显看到袖子变湿。
她抓耳挠腮贡献主意:“请祖父来看看,坐上船兴许身体还好些。”
宋汛哽咽着回答:“你祖父什么身体你不知道?你小叔上任他都只送到镇口官道,头天他还说如果精神好,打算送出半天路。”
绿竹吐吐舌头,再出个主意:“等我画下来给祖父看,父亲你看怎么样?”
宋汛把袖子放下来,一双泪眼看着女儿:“绿竹你是个读书的笨蛋,最早秀姐读书让你读书,结果你实在读不通,有回在家里哇哇的哭,说宁哥又笑话你,祖父说白费钱买回一场哭,不读也罢,省几个钱给你小叔成亲用,你小叔坚决不同意,你不读书他就不读书,你连书都读不通,何况是画?”
“祖父不想让我读书?”绿竹立即打消为祖父出主意,嘻嘻笑道:“那父亲对祖父说说吧,当年的笨蛋绿竹如今有个大家业,让祖父耳朵里高兴高兴也就这样。”
“也只能这样,否则还能怎么样,我尽量说的大气些,气派些,也许你祖父肯掏私房钱给你填补本金。”
绿竹重新欢喜:“原来父亲真心为我这个笨蛋,不过,这半船货物据说有祖父私房?”
“就给你出三百两,我算了一下,你祖父手里应该还有几百两,你小叔上任时该给的难道没有给?这余下的几百两宁哥会有官职理当有份.......”宋汛说着,扳起手指头。
绿竹忍住不笑,宋汛约一刻钟也没有算清楚,他叹气道:“算了,老爹的私房我弄不明白,不过一碗水得端平,瀚哥有官职,宁哥下科也不会差,这一碗水得端平。”
绿竹和宋瀚最好,问的虚情假意:“父亲,您这一碗水端的平吗?小叔上任你给了多少银子。”
“我这一碗水就在昨天还想端平,今天见到你的家业,我没法端平,宁哥下科就有官职,你又有这么大的家业,这本金得起紧补上,否则我知道秀姐慧姐好,我也悬着心。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