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二甲第一名。”
祁越放声狂呼,仿佛向着所有的不公平呐喊。擂台下的权三将军正要为他喝一声彩,祁越往后倒地。
元远飞快来检查,虽然是两年多军医自学成才,也一眼找出原因,祁越的两个肩头肿出多高,把他的衣裳撑了起来,夹住祁越的脖子,看上去越哥天生没脖子模样。
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蹲在祁越身边的元远,一手扶着祁越,一面向着唐猛大发雷霆:“下官我知道自郡王起,你们都不喜欢我们内陆的人,闲着没事就想撵我们走。可这天下是朝廷的!越哥他是朝廷命官!你们怎么敢下这样的黑手!”
文人留的印象大多斯文柔弱,之乎者也是他们的强项。但是真正具备一身正气的文人雷霆大作时,正气仿佛雷霆遍天地,没有人敢轻视。
唐猛三兄弟也从没有认为元远是个小小官员,镇国将军的岳父,这名头可比钦差还强。而三兄弟也没打算造反,只想采祖宗之长补自己之短,继续在西北心里快活的打仗。
心里快活。
文官武将贩夫走卒都需要。
当官要心里快活,鞠躬尽瘁时后背悬把冤案的刀,指不定哪天就落下来,这官谁还愿当?武将尽忠沙场时,说不好脑袋上有个“叛国”名头,这仗谁还愿打?就是卖炊饼的起早贪黑做出来,你可以不买,买完吃完说白面是杂面,这种日子卖炊饼的也不愿意。
看似平西郡王三兄弟要的不多,其实杜绝监管事情严重,而生死当头,也不能怨他们自祖上到这一代继续保命。
一个体制出了问题,引出后面无数的问题。
这就造成元远来到西北的时候,起初步步艰难,但是真正办事的人到任何地方都受欢迎,花天宇和整个固西城现在离不开元远,他除去是军医,还代写一切公文,在前任衙门办事顶缸受气而分功劳就想不到的元远,练出扎实的公文功底。
而再想想元远来到西北,其实也是有一个体制出了问题,省里急命调去西北补缺的官员,本来不是他。
在衙门里办事、有错就顶缸受气、分功劳永远被漠视的元远,他在省里官员眼里没有一席之地,省里官员想不到他。
守疆尽职的平西郡王三兄弟和元远能遇到,正因为这一个又一个的体制出了问题,现在变成负负得正。
他们双方都是忠诚的人,至少凡事得讲讲道理。
面对元远的责难,“天下是朝廷的”,唐猛瞬间严肃。
在这样的朝代有这样的思维并不奇怪,如果有人提出异议的话大可不必,这是这样的朝代,不是后世的民主社会,这样朝代的中心思想就是尽忠于君王,也因此也会有尽忠于国家尽忠于百姓的话出来。
不管君王当道还是民主当道,百姓永远是国家的基石。
唐猛就承认元远的话有道理,这天下是朝廷的,但是在这句话里被勾起家传心事的猛国公,幽幽的回道:“这天下也是黎民的。”
“呃......有理。”元远也是讲道理的人,没有想到唐猛会这样回的他愕然了,随后怒火熄灭大半,国公的话也有道理。
他不再指责唐猛,而是让祁堂宋劲讨来担架,把祁越送回去。手扶担架跟着走的元远,在自己的吆喝声里:“慢着,慢慢,再慢点,他伤的重......“在擂台下越走越远。
擂台的上面,自祁越放声高呼他是二甲第一名时就停下的雷重、计全和孟广三个人面面相觑,面对唐猛一起不服气上来:”这是西北,这是比武擂台,凭什么比科举名次!“
比看书,谁不会?
谁的肚子里不是兵书扎堆,还伴着和书写时的满满笔墨。郡王不重科举,小将军们从不往科举上露脸,担心科举得到名次,入了朝廷的眼,把他们分出西北可就不好。
这是”比武“招亲的擂台,这又不是科举。
唐猛回了一句话把元远驳倒,但还沉浸在元远的话里出不来,”这天下是朝廷的“,嗡嗡作响在他的耳边,历任的平西郡王不管扮傻还是正经当差的,都有一份担心,那就是这天下是朝廷的,宫里坐金殿的那位歪歪心思的话,活在这天下的人都别想好。
”幸好,这天下也是黎民的“,唐猛喃喃又说一遍,稍稍有些回魂,这才注意到面前三个气愤不已的小将军,他愣上一下:”你们刚才说什么?“
雷重、计全和孟广放开嗓门的话,唐猛没有听见。
台底下走来一群叫叫嚷嚷的人,为首的王二狗破了衣襟,袖子也缺了一只,左眼带青,右面颊带红肿,揪着一个人过来,被他揪的这个人更惨,说他打着赤膊也不能算,前胸后背各有几缕布条还在,但也不算整件衣裳,左眼带红肿,右眼带青,两个面颊鼓起来。
不管是吃亏小还是吃亏大的人,都没输说话的底气。
“找国公说。””让国公拿个主意出来。“
他们在擂台下面站住了,向着唐猛一通大吼:”国公,我们也要打擂台,我王二狗为祁大人帮场子,我赢算祁大人赢,祁大人他一定是郡王的女婿啊啊啊啊啊......“
骂战被这个年青的老兵油子点燃,反唇相讥要为雷重出战的,破口大骂要为计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