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郑长根啧嘴,我也不要多,给我一份就行。
他的一份是多少呢?
他自己其实也没有数目。
热水无心烧,饭也无心做,方氏早就到郑丁氏家里,厨房里没有年菜,只有不知什么时候丢下的半个硬馒头,郑长根塞嘴里吃完,向着祠堂走去。
郑留根和元慧刚拜过祖宗,就听到郑长根在祠堂外面大叫:“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弟弟和弟媳妇来了,我见个礼儿,怎么就不行了!”
郑留根脑子嗡的一声,这熟悉的嗓音他没有忘记,还是那年长根母子打到新集时的嚣张。数年在京里居移体养移气,郑留根慢慢沉下面容,稳重的转身,装一装相,向族长道:“外面是谁,新年为何吵闹?”
族长看他这个派头,不慌不忙的,从容里自有一份气度,越看越喜欢,这可是他郑家的第一个官儿,是他当族长的时候出来,族长忙道:“叫花子吧,过年讨饭的也凶恶。”
郑留根暗暗好笑,心想这样一说的话,郑长根得有点儿能耐才能闯进来才行,答应着,和元慧坐下来吃茶。
“死人了,不好了,死人了......”叫声变了味道,郑长根一手持刀,刀尖扎在他自己的胸口上,这下子无人敢拦,鲜血淋漓的走进来。
郑留根撇撇嘴,忽然就快意了,长根原来真的变成这糟糕模样,难怪母亲肯同情一下方氏,而方氏的面容上不分时辰堆着忧愁。
瘦长的个子,好赌而三餐不济,看着尖嘴猴腮,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身上衣裳却灰扑扑,再看,这是秋衣不是薄袄子,被长根扯开的衣襟看不到夹层。
郑留根又愤怒了,据他知道的,父亲分家没有少分钱,至少足够方氏母子衣食宽裕。
他们还有一间店铺呢。
族长等长者质问郑长根,长根这个时候也在看留根,长根也同样的震撼。
上一回见到郑留根还是他八岁时,中了秋闱回族中拜祖宗,郑长根立即感受到他的家产受到威胁,和母亲方氏持刀往新集丁家寻衅。
当时就看郑留根斯斯文文的不顺眼,而今天,已经不是不顺眼的事儿,先一身官袍扑面欺压,再来,长成的少年不怒自威。
郑长根揉眼睛又看看,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弟弟,他犹豫起来,不会弄错吧,这分明是哪家的少爷才对。
郑留根淡淡:“长根兄长,你找我吗?”
“是,我找你。”郑长根本能答应,然后怪叫一声,手晃动,手中刀扑通掉落,原来扎的浅。
双手抱住脑袋往后就退,踉跄里叫声不断:“啊,你你,你是留根!”
这怎么可能呢!
来以前底气十足的“寻弟帮忙”,见到留根时却变成“吓个半死”。
这样的朝代,百姓见官大多是怕的,郑长根也不例外,一身官袍先把他变成“吓半死”。
刀也掉了,人也摔了,双手支地,屁股往门外蹭,郑长根这个时候想到的是民见官,官可以打他板子。
他为什么害怕这一条,他在新集被收拾过。
眼前场景完全不是郑长根想的弟弟小,成亲也是我弟弟,凭什么不给?
想,有时候与做,是两件事情。
郑长根脑海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叫嚣着:起来,寻他讨钱,不给就闹他。另一个声音软弱无力:赶紧走吧,他真的是个官。
要钱?
还是退走?
郑长根僵坐地上。
族长和长者们手指着他骂上几句,郑长根被激怒,脾气上来,胆量上来,怒道:“那我没钱,我不能找他吗!”
郑留根走上一步:“你找我借钱,还是讨钱?”
郑长根道:“借也行,讨也行。反正我没钱,你看着办。”
郑留根笑道:“我要是不给呢?”
郑长根吼道:“你还做官呢,不给,你看着办!”
隔壁的房间里,郑掌柜的气的团团打转,方氏哭成泪人儿,郑丁氏负责看着他们俩个不出去,让郑长根明白的“表现”一回。
兄弟的对话清楚的传来。
留根道:“你要多少?咦,你不回话,只看我妻子首饰做什么?”
郑长根吞吞吐吐:“弟媳妇戴的这个新娘子凤冠是真珍珠吗?假的也值百两银子吧,我看见凤冠里有赤金。”
留根:“哦,你要百两?......你说话啊,又看我妻子首饰做什么?”
“弟媳妇这凤冠上除去珍珠还有宝石吧,假的也值百两银子吧,有这么多呢。”
郑掌柜的叹气:“唉,唉,唉......方氏你啊,你如今可懂了,为什么我要分家,为什么我要分家,”
方氏只是哭。
郑丁氏换个角度,否则耳朵里全是叹气和哭声,其实隔壁对话还是清晰。
长根狠心的腔调:“给我一千两!”
方氏吓的眼泪止住:“天杀的,他还真敢要啊!”
郑长根叫着给自己助威:“弟媳妇还有项链还有耳环,这全是钱呐。你给媳妇一穿戴就是几百两,我只要一千两就走人。”
“呵呵,以后呢,花完了再来找我要是吗?”
郑长根理直气壮:“那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