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期很快来临, 入学的第一天, 天气见了鬼了, 居然下了一场小雪。
犹记寒假离校那天亦是飞雪连天, 夏迎把东西在宿舍放好,出门后扬起脸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伸手接了几片雪花, 看着它们在掌心融化成水。
新学期伊始,宿舍里有两个女孩没再过来了,听说是家里催着结婚生孩子,不给继续念了。
偌大的宿舍转瞬间空荡了不少, 夏迎心情寥寥,这一场忽如其来的雪, 又冷又沉, 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入学第一天不上课,夏迎出门迟了些, 等她进了教室,大部分人都到了,靠近墙角的老地方, 眉目清晰的少年低着头看书, 略长的额发遮住了眉眼。
夏迎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自寒假几件事以来, 她堪破了自己的内心,明晓了自己对庄呈郢的心意,虽然心头酸甜, 可她却很慌张。
世界上有两种女孩,一种是勇敢的,一种是踟蹰的。
有的女孩勇敢且乐观,明悟了本心便会大胆追逐,而有的女孩犹豫而自卑,只敢偷偷望着背影却不敢上前。
很明显,夏迎属于后者。
自从她明白自己真真切切喜欢上了庄呈郢之后,她便刻意疏远了距离,在宿舍楼前撞见时,甚至会心虚地挪开眼,顶多支吾一句便匆匆逃离。
四五次之后,庄呈郢变得十分苦恼,他比夏迎还要敏感,依稀间也懂得了一些,可他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
就这么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了是好是坏?是真是假?
在最美的年纪遇上最好的人,或许这是每个女孩都会经历的故事,也是每个男孩都要心动的往事。
……
开学过后两个星期。
周末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春风和煦。
教室里坐着七八个人,一边写着作业一边笑着聊天,夏迎在写题,旁边春宝则捧着一本薄薄的看得津津有味。
坐在最后的庄呈郢写完了一道数学题,放下笔后,目光扫向前排的夏迎。
他这些天心情一直不好,算起来的话,夏迎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和他说话了,见到他时都别过脸,神色古怪地溜了。
窗外阳光甚好,庄呈郢心思烦乱,正纠结着要不要随手写个数学题去“请教”夏迎时,忽然门外探进来一张白嫩娇美的笑脸。
笑脸的主人白净漂亮,乍一露头就引起了教室里人的注意,夏迎被春宝戳了一下胳膊,这才懵懵地从书本里抬起眼,往门外看了眼。
小女孩一看就是城里人,干净的春服,洗得洁白的鞋子,头上左右各别着一个蓝色的蝴蝶发卡,弯着眉眼笑得甜美。
但夏迎自看她第一眼就打心底不喜欢她,当看到那双明媚动人的眼一直往教室后排看时。
直觉告诉夏迎,她这是在看庄呈郢。
春宝把塞进桌肚里,顺着女孩的目光偷摸往后瞥了眼,随即飞快扭过脸对夏迎说:“这个小丫头是不是专门来找庄呈郢的啊,弯看她一直盯着他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夏迎垂着眼皮,佯装毫不在意地说:“关我什么事。”
随后她重新拿起笔开始写题,可嘴上说的硬,心里却又酸又乱,一道十分简单的题看了半天,连题目什么意思都没看明白。
这时门口的女孩甜甜地喊了声:“呈郢哥哥。”
庄呈郢抿了抿唇,目光在夏迎侧脸上扫了一眼,见她毫无反应,心中不由沉了下去,他脸色不大好看地走了出去,故意从夏迎的桌旁路过,甚至胳膊轻轻一带,带歪了她的书角。
夏迎并没有抬眼,一声不吭地把书重新放正,咬着笔杆作冥思苦想状。
庄呈郢心更沉了,他暗暗咬了下后槽牙,神色冷郁地走到妮儿跟前,轻轻点了下头。
妮儿熟稔地拉住庄呈郢的胳膊,领着他往远处走,甜美的笑声似乎响在耳边,夏迎竭力按下的心湖陡然间变得烦躁不安。
旁边的春宝见她整个人都似乎冒起了火,叹了口气说:“你和庄呈郢闹矛盾了?要我说啊,你俩一个犟脾气一个死脑筋,有什么矛盾说开了不就好了吗?至于弄成这样,见面不说话像仇人一样?”
夏迎放下笔,严肃地看着春宝的脸:“谁说完和他闹矛盾了?”
“那你俩怎么不说话了?”春宝问。
“是因为……”夏迎张了张嘴,噎了下,没法继续往下说了。
她难不成要告诉春宝:因为我喜欢庄呈郢了,所以我害羞又害怕,生怕被他瞧出来自己的心意,也生怕自己自作多情?
开玩笑,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春宝来了兴致,一个劲不停地追问,夏迎被问的烦了,只好瞪着她说:“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了!”
话说完,视线前黑了一黑。
庄呈郢笔挺地站在桌前,眉宇之间有些沉郁,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一张脸仿佛被冰镇过一样,又板又硬。
春宝不再做声,夏迎心里一个咯噔,无比懊恼,尤其是接触到庄呈郢毫无温度的视线时,她的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庄呈郢皱了下眉梢,说:“夏迎,方书记请我俩去做客,想不想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