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快走。”萧婉策马而去。
韩温跟上。
陆学仍然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眼瞧着他们俩并驾骑行而去。陆学钻进马车跟上,万般懊恼自己今天没有骑马。
行至太傅府后,萧婉下马对身边人交代,“晚些时候去告诉宋氏,她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已有怀疑的几个人,正在排查谁是凶手。”
韩温早在昨晚已浏览过宋氏丟子的案情,事发太快,没有人证线索可查。至今不曾找到孩子的尸体,韩温不解萧婉为何现在就判定这孩子死了。
韩温犹豫是否询问之际,陆学匆匆赶来,他率先开口询问萧婉原因。
“猜的。”萧婉道。
韩温:“……”
“这种事岂能儿戏,我瞧宋氏憔悴至极,已然不堪打击,公主若只是猜测,还请不要随便告知为好。”陆学脸色严肃正经,拱手请萧婉三思后再做决定。
“在下韩捕快,认真负责,毫不儿戏。”萧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这套捕快衣裳,提醒陆学配合她现在伪装的身份。
陆学托下巴疑惑,马上冒出一个新问题:“为何姓韩?”
陆学转即看向韩温,韩温仍旧淡然不改面色,倒叫他抓不住任何端倪。
“你猜。”萧婉又用‘猜’来敷衍陆学。
陆学叹口气,暂且不计较这事,他怕计较了自己今天就过不去了。只劝萧婉在没找到孩子尸体之前,最好不要随便下论断,绝了一名伤心母亲的最后希望。
萧婉惊讶地挑眉打量陆学,“没看出来陆判官还挺有善心。”
“韩捕快谬赞。”陆学微微笑了下。
“那烦请陆判官发善心可怜我,别再烦我了。”萧婉不爽地斜睨一眼陆学,就迈着大步进太傅府。
陆学马上跟上,“韩捕快的要求实难满足,我现在可是京府判官,职责所在,必须留下来查案子。”
陆学转而问韩温是不是这个道理。
韩温淡笑一声,未说话。
朱太傅不在府中,因有韩温提前交代,太傅府的子孙们都不敢来打扰,只有葛管家前来迎接。
“周安昨日偷跑出去赌钱,被罚了四十板子拖回房里,早饭后他兄弟端饭给他,就发现他死在地上了。奴带人去瞧情况,发现他身子还是温的,想必才死没多久。”
葛管家简单讲述完经过,就将大家领到地方了。
人同样死在一间下人房里,为五人一间的通铺。因早上忙活,同屋做粗活的下人都在外,只有周安一人在屋内。
张英检查过尸体后,告诉萧婉死者刚死不足半个时辰,死状与上一桩福顺的案子几乎相同,皆头朝下着地,磕断颈骨,颈后有三处绿豆大小的淤青,距离均匀相近,中间的淤青颜色较重。
萧婉查看桌子上的茶碗,五个全部倒扣,其中有一个边缘水迹明显。她挨个查看窗外,在北窗外平整的干土地上发现到一条湿陷的痕迹。
“杀福顺和周安的应该是同一名凶手。”
这让萧婉很意外,她本以为福顺的死可能跟她舅舅庾长治有关,但现在太傅府上出了一个跟福顺死法一样的家奴,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韩温也有此猜测,“两名死者的死法,自己颈后的淤青都太过相似。”
“除了这一点,还有一个共同之处,往窗外泼水。”萧婉指向北窗外的地面。
韩温和陆学都凑过来查看,韩温若有所思,陆学则立刻表示他很疑惑,请萧婉解惑。
“在福顺身亡的现场,东窗左扇窗纸下方有一处褶皱,很像水打湿窗纸干了以后导致。
我推测两起案子凶手都是在行凶之后,将茶碗里的水匆忙倒出窗外。
福顺案我们抵达现场时,死者已经死亡近两个时辰,太阳东升之后,日头刚好照在东窗上,水迹干得比较快。而在这桩案子中,水则被洒在北窗背阴处,加上案发时间比较短,所以到现在仍留有痕迹。”
“两名死者在身亡之前,都没有挣扎喊叫的迹象。凶手应该是故作友好的进门,假意给死者喂水,趁着搀扶死者起身之际,出其不意揪住起后颈衣领,令其强行头朝下摔落床,扭断脖颈。为了伪装其无意跌倒致死的假象,凶手都将茶碗里的水倒出窗外,恢复原状,装作没人来过。”
“太精彩了!”陆学禁不住拍手称赞萧婉这一番推论十分缜密,有理有据,“像是亲眼见过凶手犯案一般。”
韩温:“两名死者后颈下方出现的三点淤青,该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会不会是宝石戒指?三根手指都戴了?”陆学想了想,亮出自己手上的戒指。
萧婉摇摇头。
“不像,如果是三个手指带着宝石戒指,淤痕之间的距离大概在半寸远左右,但这三处淤痕距离更近,倒很有可能是什么特别形状的戒指造成。我猜凶手的身份应该不会太过高贵,他深知高门府邸的奴仆们在清晨这段时间最忙,并且挨打受罚的奴仆都很不受人待见,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动手杀人,既下手容易,又很难被发现。”萧婉解释道。
韩温补充:“凶手须得身体强壮,力气大,有些武功底子,才可将福顺和周安两名青壮男子轻易揪推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