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注意到萧绍的措辞,‘打了秦讴的属下’。看来秦讴觉得自己受打丢人,没敢说出来,这人可真是蠢得有点意思,毫无北方人的豪爽实在。
“爹爹,他在朱雀大街驱车疾驰,女儿拦下好言相劝,他竟嚣张挑衅,丝毫没有醒悟之意,不仅辱骂女儿,还宣称要让车马更快。此等恶风岂能纵容,女儿必须要让长长教训。况且当时那些家奴们一起围攻对女儿动手,女儿若不还手,此刻怕是已经驾鹤西游去了。”
既然秦讴省去了他受打那段,那萧婉就善解人意地配合秦讴,也省去了她动手打秦讴那段。这可不算她撒谎,后半段确实是秦讴的那些属下们动手要打她。
“不许说这种话!”萧绍忌讳萧婉说‘驾鹤西游’这四字,“这秦讴胆敢如此欺负你,该当受教训,你打得好。”
“爹爹,暂且不好让他知道女儿的身份,不然女儿在外打人的事儿暴露了,传到娘娘的耳里,又该受训了。再说秦讴初次进京可能不懂规矩,女儿不跟他计较,反正他已经受过教训了。”
萧婉怕皇后母亲得知此事后,会以此为理由限制她出宫。她之前好不容易拿自己破案的功劳游说皇后,加上有太后说情,这才勉强让皇后允了她现在这种状态,这努力维持出来的平衡可不能被打破了。
萧婉俏皮地拉住萧绍的胳膊,小声跟他商量道:“爹爹,这就是我们父女之间的小秘密,不说出去。”
“好。”萧绍宠溺地笑着应承,很难拒绝这磨人小丫头的要求,况且他本来也没打算重罚秦讴。
“爹爹,女儿可聪明了。女儿打得是韩温堂弟的旗号,以后女儿在外不管怎么丢人,都是丢韩温的脸,跟皇族没关系。”萧婉主动‘邀功’道。
萧绍被逗得哈哈大笑,故意唏嘘叹道:“那可苦了韩温了!”
“他若连这点事儿都担不起来,不堪重用。”萧婉正经道。
萧绍连连赞同点头,不过还是在心里小小地同情了一下韩温。他女儿好是好,不过磨人起来也够人喝一壶了。
一炷香后,萧绍再次宣见秦讴。
秦讴在姑母那里聊得极好,再来觐见皇帝的时候,信心满满。因为才刚姑母跟他保证了,以后在京中她一定会好好护着他,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京中规矩多,不比北方,你才来不熟悉,在所难免。”萧绍御赐规矩一本,令秦讴回去好生研读,随即就打发走了他。
秦讴一脸发懵地捧着‘规矩’书离开皇宫,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表达错了。为何他堂堂侯爷被个小捕快揍了,居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戴正在旁叹了口气,“侯爷,奴早就劝过您,斗不过韩温。”
“再说我削了你的嘴!”秦讴恶狠狠瞪一眼戴正。
戴正马上捂嘴噤声。
这韩温莫非京师已经混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还是他给皇帝灌了什么**汤?
秦讴转念再想,这事儿可能输在他自己蠢。怪他之前突然发懵,居然把事情往轻了说。如果他坦白说是自己挨揍了,事情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不了了之。
不过现在这样也有好处,至少他挨打的事儿没被宣扬出去,他不至于太丢人。如果韩温的堂弟和那些捕快们以后胆敢宣扬,他就拿诬陷侯爷的罪名再治他们也一样。
他这次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没关系,这仇他记着了,父亲说过,卧薪尝胆十年不算晚。
韩原,还有韩温,你们都且等着,我秦讴与你们势不两立,肯定要你们好看!
“侯爷,那天的事儿可不光咱们看见了,韩原带的那些捕快都知道。您挨揍的事儿怕是瞒不住。”戴正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下自家侯爷,不然他真怕他们的傻侯爷想不到这点。
“你个混账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讴觉得自己快气飞到天上去了,抬脚就踹戴正一脚,骂他不中用。
秦讴回府后,家奴呈上老侯爷的信。
秦讴打开来瞧,原来是他走后,他爹爹忽然想起一件事没嘱咐,派人快马再送信来叮嘱他。
“老侯爷让我尽快在京中谋个实职,不要游手好闲。”秦讴不耐烦把信塞给戴正,一想到自己要穿着官袍,束缚地在衙门里规矩处理文书,便一个头两个大。
“老侯爷的吩咐还是要办的。”戴正劝道。
“不办!”秦讴挠挠脸,大吼道,“我才十五,做什么官!这年纪就该到处闯荡游玩儿!”
小侯爷若不遵从老侯爷的吩咐,回头回去了,他们这些侍从谁都没好果子吃。
戴正转转眼珠儿,马上来了主意,再劝秦讴:“侯爷不是想让韩温韩原好看么,何不主动要求去京府做官?侯爷的身份在这,去那里做官,虽然不做不上府尹,可品级也不会太低。韩温在上,侯爷不管如何闹腾,他都要担一半的责任。韩原在下,侯爷可以尽管差使难为他,直到他折磨死为止。”
秦讴瞬间精神了,像海上吹起了大风,整个人忽然激荡澎湃起来,他眼睛贼发亮拍拍桌,愉快地在屋子里徘徊。
“好主意!好主意!对,我就去京府做官!可是我的请求,陛下会同意么?”
“侯爷可以请贵妃帮忙。”戴正继续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