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空的第一夜,她就在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安睡了过去。
早上听到声音醒过来时,天刚蒙蒙亮,唐时嵘昨晚临睡前搓洗了衣裳,此时正把半干的衣裳穿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唐时玥小心的活动了一下,身上还是很疼,但是起码手脚什么的都能动了。
她看了一眼榻上,汪氏睡在里头,盖着自己的外裳,正睡的沉沉的,小瑶儿大概是冷,整个人钻进了稻草下头,只露出黑乎乎的半个脑袋顶,头发黄黄的,乱蓬蓬的,就像一只小狗。
唐时玥叹了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汪氏就是个菟丝花,指望不上,看来她得尽快找个机会“病好”了。
唐时玥摸索着爬了起来,就着破窗透进来的天光,检查了一下身体。
身上应该是扁担之类的长条物抽的,一道一道青紫的印子,脸上,手臂上,腿上到处都是,背后看不到,只是觉着疼,还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她很多事情都想起来了,唯独为什么受伤一时想不起来,只听村里人议论是贱卖给了别人。回头倒是要找人细问问才好,毕竟,报仇这种事儿不宜过年。
心里想着,唐时玥扶着墙走到了外头,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绕着院子来回的走了一圈儿。
这院子本来有三间正房,两边还各有两间厢房,全是土坯房,现在塌的塌,破的破,断开的墙头都长草了,勉强能住的,就是这边的一间半正房了。
唐时嵘在塌了半边的正房边垒了一个土灶,就是石头叠着垒的,也没有抹泥灰,看上去居然还挺结实的。
院门绑上了树枝,破墙扎上了荆棘,塌掉的石块泥块全都归并到了院子的一角,空出了大半个院子,这样一来,早已经废弃不知多少年的破屋,就多少有了些人气。
估计这孩子是想着,他去了宗塾家里没人照应,所以才赶着把活儿干了。
真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长兄的责任。
忽听院墙外头有人道:“小丧门星!” 唐时玥一皱眉,踩着石头趴到院墙边,向外头看去。
两个孩子正在唐家门口拉拉扯扯,唐时嵘提着一个藤编的破篓子,篓子里摘了一些野菜,正左右避让,一个黑胖孩子一把扯烂了篓子,野菜就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