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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以求心情正不爽,皱着眉头道:“慌什么!什么事?”
孟四道:“赵承业前些日子纳的那个绣娘,昨天不是弄了个劳什子百绣宴么?听说她在席上批了咱们线绣衣‘十大过’,还说她就是为了不与咱们同流合污,为绣技正名,所以才离开孟氏的,不知道她怎么煽动的,如今这些绣娘众口一辞,说咱们的线绣衣是粗鄙之物,难登大雅之堂……现在他们在对面摆开了十张绣屏,与咱们打擂台呢!”
孟以求脸色冷了下来:“洪诗竹?”
“对,”孟四道:“他这个小妾,就叫洪诗竹,难道真是咱们孟氏出去的人?”
孟以求冷笑一声:“怪不得!”
怪不得他昨儿去铺子里,那白痴玩意儿莫名其妙站在门口,也不进门也不走,就冲他笑的那个渗人,还说了一句:“我说过会叫你后悔的!”
然后抬着下巴就走了,他还以为她是魔怔了呢!
赵记与孟氏一向不对付,斗了几十年了,朝廷之前在金陵府设织造局,十几年前撤了,织造局的许多匠人便放了出来,赵记得到消息比较快,奉养了这些匠人。
织造局毕竟是“专供皇家御用”的,所以赵记在绣庄的地位一向清高,如今,居然正面跟他们杠上了。
因为天气不等人,所以孟氏的人是一边学着手艺,一边也早有线绣衣和毛衣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卖的红红火火,这是碍了赵记的眼了吧!
赵承业也是个蠢的,他怎么就不想想,他这么一搞,不就等于直接得罪了那些买过线绣衣的贵妇人?
孟以求忽然想到什么,心头一动,直接道:“行了,你先下去。”
孟四一呆:“那这……”
“不用管他!”孟以求不耐烦的摆手,见他还呆呆的等着,索性直接抬手把他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然后他美滋滋的铺开了纸。
哼!这回可不是我要给你写信,这是你们的线绣衣出了事,你不管谁管?
他提笔写下:“阿玥芳鉴……”
孟氏有自己的传信渠道,比驿站还要快些,所以,不几天,孟以求就收到了回信,一打开就知道不是她写的,但口吻绝对是她的,只寥寥几行,连个称呼也没有:
“你说说有些人怎么就是学不乖呢?非得把脸凑上来给咱们打?这事儿你不用理,我掐指一算,不几天一定会有人替咱们打脸,顺便,那个娶了这位绣娘的倒霉孩子,也要与她有福同享,有脸同打了,你想顺便干点儿啥的话可以尽快,打落水狗的乐趣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就这么几句,孟二少反反复复的看了十来遍。
这个小娘子,真真嚣张的叫人心痒痒。
孟二少终于呻吟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脸。他默默的脑补了一下某小娘子说这几句话时的样子,然后霍然站起,直接去找了祖母,劈头就是一句:“祖母,我要成亲!”
唐时玥这几句,当然不是随便放大话的。
她在这之前,就已经给雁东写了信。
棉花种子,她之前答应了雁东分给他一半,于是就匀出来大约十亩地的棉种,合着一些新棉花,踏犁,并几件最新研究出来的线绣衣,亲手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往长安。
也就在差不多的时候,太子殿下从盛齐手里拿到了这些东西。
信写的还蛮长的,太子殿下看了一遍,一边就吩咐:“孤之前说的庄子……”
说到一半,他忽然一顿,他微微凝着眉,又把那信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细细的一琢磨,然后道:“你们先准备着,王朝卿,带着东西,随孤去见驾。”
到御书房外时,还能听到明延帝在骂人:“一伙子混帐东西!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把朕的江山当什么了!”
太子脚下一顿。
就见顾九行的徒弟李德全站在门边,冲他使着眼色,里头明延帝已经问了:“谁过来了?”
李德全赶紧躬身要说话,太子隔窗笑道:“父皇,是儿子。”
明延帝有些打不起精神似的:“进来吧。”
太子就进去了,见了礼,明延帝道:“什么事?”
太子含笑道:“是儿子之前说过的小福娘,她给儿臣写了封信来,儿子觉得挺有意思,笑了几场,所以斗胆拿过来与父皇同赏……”
他假装咳了一声:“儿子是不是来的不巧了?父皇是不是在跟谁生气?父皇若没心情瞧,儿子就回去了。”
明延帝哼了一声:“朕要真同这些人生气,哪里气的过来!”他看了他一眼:“写了甚么,还值当的你特特拿过来?”
太子笑道:“也没甚么,只是觉得朴拙有趣,父皇只图一乐就好。”一边就双手送上。
明延帝是看惯折子的人,一打开,就不由得皱紧了眉:“这把字……可真是伤眼。”
太子笑道:“她习字还不到半年,又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您只当她是三岁小儿来看就成。”
“三岁小儿?”明延帝道:“你三岁时写的便比这好的多了!”
太子失笑:“我是父皇的儿子,自小得父皇手把手教导,与她怎能一样。”
这话明延帝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