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纯净而透明的蓝天,美丽得令人不敢直视。
无际的白桦林中,她坐于刻有复古雕花的秋千,荡来荡去,欢乐的笑声宛如铃铛般清脆悦耳。无数高大、充满生命力的树影落下来,斑驳的阳光穿过叶间的缝隙,映在她莲瓣般娇美的脸颊上。
忽然,她的一只鞋子被甩飞了出去,挂在攀爬铁栏的蔷薇刺藤上。
一个华夏少年,凌乱的黑发搭配着健康的麦色肌肤,取下那只鞋子,走到她的面前,他那双丹凤眼弯成月牙,带着腼腆的笑容,单膝跪下,为她穿上鞋子。
“沁儿,我就住在你外婆楼下,而且……我喜欢你好久了。”
她刚要开口说“谢谢你,肖恩”,然而还未叫出他的名字,一阵极为凛冽的寒风就携卷着暴风雪,宛若冬神之怒,凶猛地袭来,刹那间,无尽的雪白就淹没了她的视线。
当她再次睁开眼,发现那个男孩已经倒在了雪地上,唇角不断地流出鲜血。与此同时,另一个少年诡异地出现了,他低垂着头,淡金色的卷发挡住了他的神情,忽然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踩在黑发少年的脖颈处,迫使他断气。
吕沁儿惊恐地捂住嘴巴,尚未发出尖叫,紧接着,就感到有人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小腿。
又一个男人出现了。
“对不起,我就是个混蛋,”
那是纯正的美式口音,此时却被苦苦哀求的语气削弱了几分魅惑: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Cindy,我能改变的,我保证!”
低头一看,她的前男友,荷丹大学风流倜傥的校草——莱昂纳多·艾森,正跪在她的裙下,卑微无比地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哀求、道歉:
“你要我在你面前用手跟膝盖爬也行,任何事……宝贝!Please,I'm begging you!”
她连忙抓起莱昂纳多的衣袖,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究竟在干什么?”
莱昂纳多伸出手,似要拥抱她,“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可就在那一刹,一阵几乎撕裂天空的巨大声音突然响起,莱昂纳多的胸口应声喷涌出大量的鲜血,几滴血液飞溅进了吕沁儿的眼睛里,她的视线里顿时血污了一块。
莱昂纳多捂着被洞穿的胸口,艰难地抽搐着,双腿逐渐软了下去,却仍挣扎着,想要继续道歉。
然而转睫间,一个金发的年轻军官就大步流星地走来,霸道地横档在他们的中间。
“安德烈!!!”吕沁儿忍不住惊叫出来。
那修长健美的身躯,散发着难以抑制的强悍力量,只听“铮”地脆响,他又给莱昂纳多补上了一刀,紧接着便一收手,将快速匕首拔出,莱昂纳多俊美的面孔痛苦地扭曲,更多的鲜血喷涌出来,将冰冷的雪地染成刺目的腥红。
俊俏的金发将军又抬脚一踢,莱昂纳多便从雪坡滚了下去,血肉模糊的尸体被赶上前来的饥饿野熊疯狂地啃食殆尽。
“安德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撕心裂肺地叫着,却被那个男人粗暴地抓住纤细的手臂,狠狠地揽入怀中。
他一手持枪,另一只手宛如铁钳般攫住她的娇躯,坐在华丽的双头鹰鲜红旗帜前的王座之上,淡金的发丝垂下,强横地吻住了她的嘴唇,贪婪地占有她的甘美。
“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在无数男人的白骨筑成的阶梯之下,重伤累累的任天昊挣扎地爬过来,试图拯救她,声音微弱:“师妹……”
安德烈淡淡地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任天昊,抬手又是一枪,根本不给他任何救走吕沁儿的机会。
“不!不要!!”
就和当时记者会突发的袭击事件一样,她眼睁睁地看着,任师兄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脆弱地终结于枪下。
不舍、不甘得眼神,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上翻的眼白……
那一刻,泪水从眼尾划过脸颊,她绝望、痛苦得甚至不能发出声音。
*
她突然睁开了双眼,瞳孔缩成针尖一般大小。她拼命地呼吸,胸腔剧烈地鼓动。
放眼所见,是从床上方轻轻落下的纱幔,华丽的天顶绘着神祇赤身缠绵的油画,让她感到几分不适。
她吃力地转头过去,迷蒙的视线内出现了两点奇异的冰蓝色,宛若野兽在午夜反射着雪亮光芒的晶点。
小手用力地揉揉眼睛,视野逐渐清晰起来。只见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宛若冬日之阳般淡金的卷发静静地搭在额前,两片薄薄的唇紧抿着,深海般的蔚蓝色的双眸一瞬不瞬地与她对视着。
偌大的房间内安静得仿若没有呼吸。
半晌,吕沁儿发出一阵惊愕的尖叫,从柔软的床榻上跃起,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往他身上扔,可是又全部被身手敏捷的他稳稳接住。
安德烈抱着她扔过来的那堆东西,重新将它们摆放回原位,俊挺的眉毛微微扬起,语气带着惊讶与嘲笑:“做噩梦了?”
吕沁儿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都怪你!”
“怪我干什么?”
“因为你昨晚让我玩的那个狗屁游戏,我梦见你杀人了。”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