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兼同事吴青松果然没被选上。
即使早有预感吴青松还是有些不得劲:“老孙,老实说如果咱厂里没有这几个蛀虫,根本到不了这种地步。”
纺织厂当年老厂长在的时候多风光,堪称禹城第一大厂,他们不仅技术全国一流,每年的销量也是远超其他的纺织厂,有时候甚至能和京市的纺织厂打平。
但自从老厂长退休,新厂长不管事,调来贾高廉这个副厂长,厂里的卖出去的布根本收不回来欠款,偏偏这几年私营企业发展的很快,很快纺织厂的技术就落后当前的行业水准,慢慢的被拖垮了。
也正是因为底子厚,才能拖到现在。
吴青松说的蛀虫正是副厂长贾高廉以及他的狗腿子。
比如这次代表中的白伟大。
在贾高廉没来纺织厂之前白伟大是厂里一名在起眼不过的普通工人甚至因为他手脚慢爱偷懒在厂里的名声并不好,谁知道后来他拍对了新来的副厂长马屁,居然成为了车间的小组长。
从那以后车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浮躁务虚了。
吴青松一直就看不惯这个拍马屁上来的车间组长,作为技术员他经常对白伟大乱领导冷嘲热讽。
特别是半年前,厂里欠薪三个多月,副厂长贾高廉却利用谈业务的借口在厂里账面本来就不多的情况下批了一笔钱买了一辆新车,气的吴青松直接去监察组举报。
结果被白伟大向贾高廉报信,在监察组来检查之前平了纺织厂的账面。
在吴青松看来,白伟大这种人就该抓去坐牢。
孙安国当然也清楚这种情况,但他们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就算知道也做不了什么,之前厂里有人头铁去市里举报贾高廉贪污受贿,结果呢,回来的路上被混混一顿好打,对方打完就跑,举报的事情也没什么结果。
这个下马威还是吓到了厂里不少人的,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就算自己不怕家里人也会拦着。
久而久之,纺织厂的话语权居然成了贾高廉一个人的。
孙安国也只能安慰吴青松:“别急,这次会议只是第一步,到底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贸然的做什么只会打草惊蛇。”
吴青松虽然性子急但并不蠢,“你说的对,咱们得有耐心。”
接受自己不在名单上的事实后吴青松也没那么难受了,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问心无愧了。
正想着,吴青松就看到白伟大从外面走来,他故意笑着吴青松打招呼:“青松啊,听说你后天不去参加会议?真没想到代表名单居然没有你,真是遗憾。”
嘴里说着遗憾,眼睛里都是得意。
两人身高差有点大,吴青松快一米九,而白伟大只有一米七不到,只能仰着头看人的白伟大心里嫉妒,长得高又怎么样?没有脑子还不是被他挤下去了。
吴青松瞅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出口讥讽道:“有你就行了嘛,到时候你上去给副厂长念念你的发言稿,隔壁的马都能听到响声。”
白伟大并不觉得自己怕领导马屁怎么了,“呵呵,你就嘴硬吧。”
对白伟大这种人,吴青松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可和他说的,擦着白伟大的肩膀走了。
白伟大瞧着吴青松的背影,嗤笑一声,就知道蛮干,以前的讲奉献的时代早过去了,不会变通迟早被社会淘汰。
摇摇头,白伟大迈着轻松的步伐朝着副厂长家里去了,兜里鼓鼓的装着什么东西。
很快就到了副厂长贾高廉家里,对方正拿烟。
白伟大殷勤的帮副厂长把烟点着,贾高廉瞧他一眼:“还算懂事。”
“一向是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绝对听您的指挥,厂长,我可是一直最支持您的。”
贾高廉吐出一口烟,只有够听话的人他才用,点点桌子:“你最近给我安分点,帮我盯着点厂里里那些喜欢闹事的,等厂子的事情了结了好处有你的。”
白伟大心里一喜,他来就是这个目的,赶紧把刚刚看到的事情说了,“刚刚我看到吴青松去了孙安国家里,他们肯定在商量什么,我就怕坏您的大事。”
听到吴青松的名字,贾高廉就有些头疼,他按按自己的太阳穴,也没心思听白伟大拍马屁了,“吴青松那里你要特别注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和我说,谁都不能耽误厂里的大事。你先回去吧。”
白伟大弓着身子退出贾高廉家,走之前还把兜里的盒子留下了。
贾高廉的妻子金红棉打开盒子撇了一眼,见到是一块木头,无趣的丢给贾高廉:“这白伟大尽是拿一些没用的东西。”
“啊呦,这是一块貔貅啊,来财,好东西,这白伟大还真别说,有几分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