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林梦寒在她肩头轻拍了拍,将她神思拉回,“我早起去看了铺子,就在若水河对面,很近。这两天我收拾好,散散味儿,就能住进去了,也省得你每日被吵得不安生。”
沈余欢敛了心神,点头,又问道,“那铺子租来多少钱?我一会儿拿给你。”
“这么见外做什么?我已经付过了。”
“你还有钱?”沈余欢意外,抬眼看他,“你当初可说身上统共不过七百两,都给了我了,现在呢?难不成那银两是大风刮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林梦寒心神愉悦,举手投降,笑着说,“天地良心,那钱是去大相国寺借来的,借贷的条子还压在枕下,沈东家可要过目?”
“不了。左右是为了方便我的,我也不好得了便宜还说你什么。”沈余欢摇摇头,“通风报信的人,还是早点了却为好,你若是需要我的帮助,就告诉我。”
“不急,待卢大人那边来人了再说。”林梦寒走到柜台边,将方才进来放下的食盒拿出来,摆好,“我方才路过对街,见新开了一家食铺,把卖得好的几样都买来了,你尝尝味道,若是不错,以后买来也方便许多。”
沈余欢看过去,吃食已经摆上桌: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旁边配了炒熟的芝麻、碾碎了的干果、盖着奶皮的牛乳还带了些腌制好的特色小菜;除了粥,还有几张羊肉胡饼,她小时候倒是吃过,胡饼是加了胡椒豆豉调味,再抹上香油,放在烧红的炉子里煨烤出来的,一口下去,羊肉的油脂和胡椒的辛辣在嘴里爆发,二者中和,那滋味可美。
只是后来家里穷,她也没再吃过,后来到了京都,尝过几次,却总觉得不对味,不知道今日这家的羊肉胡饼吃起来如何。
她坐下,接过林梦寒递过来的汤勺,舀了一口白粥放进嘴里,煮的白胖的米饭在嘴里一抿即化,细细咀嚼还能尝出牛乳的醇香;接着,她又夹了条腌黄瓜,咬在嘴里脆生生的,爆开的汁水混合咸辣的滋味,用来配白粥最是相宜。
林梦寒见她吃着不错,又撕开一整块的羊肉胡饼,白腾腾的热气混合调料的香和羊肉的肉味四散开来,飘到沈余欢这儿,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林梦寒把羊肉多的半边胡饼递给她,“这羊肉胡饼听说是卖得最好的,你尝尝可还行?”见她等不急接过,又提醒道,“仔细烫。”
“这羊肉胡饼我小时候最爱吃,就是要趁着刚出锅的才好吃。”她将肉最厚实的那边送进嘴里,也顾不得形象,张嘴从中间大咬一口,才进口,她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含糊不清夸赞道,“这味道同我小时候吃过的那家羊肉胡饼一模一样,我已经有许久没吃过了。”
“那看来今日买少了。”见她一连吃了几大口,林梦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明日我再去对岸给你带几块。”
他说着,低头开始研究手上的羊肉胡饼,两层饼皮一层肉,没甚特别的,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平平无奇。
他方才买的时候还在犹豫,觉得她晨起不会爱吃这种油腻辛辣的食物,只是听说卖得好,所以抱着尝尝的心态买了两块,没想到她爱吃得很。
沈余欢埋头吃着,抽空点头,也没怎么搭理他说的话。
林梦寒见她吃着香,也没再多说话,待用完,他站起来收拾桌案,同她知会道,“这几日听说,你父亲走遍了京都各大医馆,说是要寻什么解药。我想起上次你同我说的,所以想来问问你情况。”
沈余欢轻嗤一声,“他呀,上次给重远道下药时我便和你说过,对付他们,我那法子一用一个准。他四处求医也是没有用的,本就没有病,只是心里怕死得很,所以只要告诉他,他身子内里虚空,只怕日薄西山,他就会记在心里,若是有人说他没病,他心里指不定还得骂那大夫是个庸医,连个平常的病症都诊治不出。”
“不过,我当时给他下药为求自保,也答应过三个月后会给他解药。只是现在有了靠山,我也不需要再用解药压着他,过几日给他送去就是。”
林梦寒听了她的话,笑起来,往前两步,凑近她,佯装不知,问,“靠山?谁是靠山?嗯?我怎么不知道沈东家如今还有靠山了?”
沈余欢一时羞赧,伸手用力推他,叫他没抵抗,往后退了两步,又觉得不够,往他手臂上狠力一拍,手心嗡嗡一阵疼,嘴里还不依不饶,“林梦寒!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卖乖。”林梦寒见好就收,两腿交叠,倚靠在墙上,“你去送解药告诉我,我这个靠山总得露露面,不然我那岳丈大人还要以为是你打肿了脸充胖子。”
沈余欢点头,没异议,只对于他那一句岳丈大人表示鄙夷,“岳丈大人?只怕见了面还不知道谁叫谁大人呢。”
林梦寒潇洒地一摆手,“好说,都好说。”头一次觉得这身份还有些用处。
“林国公。”
两人正说着,中县令来了,站在门口,试探叫了一声,见林梦寒看过来,松了口气,又叫了一声,“林国公……”
林梦寒负手站定,又恢复到平时冷峻的模样,居高临下看着中县令,缓声道,“卢大人,进来吧。”
“下官就不进去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