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封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另一张病床上,他走到钟念躺着的病床床尾,低头看着她受伤的脚。指尖微动,他忍不住摸了摸。
她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他的触碰,下意识的往别处逃。
逃不过的——
他一直清醒,无论她是梦还是真,他一直都清醒的醉在她的眼里。
她似乎是适应了他指尖微凉的温度,脚后跟在他的掌心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梁亦封缓缓、缓缓的低下头,在她的脚背上落下了一个吻。
唇印着她的脚背许久未动。
梁亦封的眼神在此刻格外的病态,眼尾耷拉着,眼神泛空。
他缓缓、缓缓的阖上了双眼。
手心却一直捧着她的脚,小心翼翼的、万倍珍重的。
·
钟念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她边揉着眼睛边坐起来,刚醒的时候她脑袋钝钝的,反应格外的迟缓。
她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还有一阵惊喜尖叫:“梁亦封?好久不见!”
梁亦封冷冷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钟念起身,低头看到地上多了双白色的鞋子,Bally的乐福鞋,时下最火的一款,可以踩跟穿,不至于磨了后脚踝,她上半年在英国的时候买了一双,只是方扣在鞋面留下的痕迹太重,她没穿多久也就闲置了。
他的品味似乎,还算不错。
钟念边穿鞋边想。
她穿好鞋,掀开帘子。
外边聊天的两个人注意到她的动静,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梁亦封扫了她一眼:“醒了?”
钟念:“嗯。”
站在梁亦封对面的人,个子很高,和梁亦封差不多,一八五左右,体型瘦削,眉眼干净,注意到钟念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疑惑道:“这不是……钟念吗?”
钟念记得他,当初他坐在自己的后面,叫——王欣凯。
钟念朝他点了点头,“你好。”
王欣凯的眼神突然变了,他在钟念和梁亦封二人身上左右看了几眼,继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原来你们……在一起了啊。”
钟念蹙眉:“你可能有什么误解。”
王欣凯:“误解?”
钟念:“我和梁亦封,只是朋友。”
王欣凯“啊”了一声,他向梁亦封求证:“真的假的……”
梁亦封抿了抿唇,嗤笑一声,“只是朋友。”
王欣凯十分抱歉的挠了挠头,“那什么,不好意思啊。”
钟念柔和一笑,“没关系。”
王欣凯又问:“哎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钟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说:“脚不舒服,到这儿休息一下。”
王欣凯:“啊,这样。”
王欣凯是一个十分自来熟的人,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一个人坐在梁亦封和钟念的后面,也没有同桌,但是能和四面八方的人聊成一片,除了前面的梁亦封和钟念。
他的自来熟程度可见一斑,过了这么多年,一个人更是撑起了三个人的聊天。
钟念其实挺佩服他的。
她除了在采访的时候口若悬河,其他的时候都不是很喜欢说话,尤其是和这么多年没见面的老同学,她只觉得尴尬,所有的对话都是尬聊。
聊的时候发现王欣凯现在是附中的校医,他已经结婚了,或许到他们这个年纪,没有结婚的已经占了少数,没谈恋爱的更是稀缺。
钟念和梁亦封回去的时候,她坐在车上心里一片唏嘘。
难道真的……也要结婚、生子,和大家过一样的生活了吗?
在国外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压迫感,回到国内之后,周围的人事给了她许多的压迫感。陷入这样的迷茫之后也没多久,她就清醒过来了。
感性会操控理性,但最后一定是理性驱使她生活。
钟念想,她估计不会随波逐流,大概还是会像以前那样。
如果真的遇到一个对的人,如果自己真的遇到了世上可遇不可求的爱情,她愿意为了那个人付出一切。
就算死也甘愿。
爱情本就是一场赴汤蹈火与在所不辞。
钟念突然问道:“你有谈过恋爱吗?”
车厢内,只有两个人,钟念自然问的是他。
梁亦封手指轻扣方向盘,说:“没。”
钟念眼睫轻颤,“这样。”
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没恋爱过。
钟念心里一片哗然。
默了许久,梁亦封扭过头来看她。
钟念被他看的一脸莫名:“怎么?”
“你呢?”
钟念笑了一下,她的目光眺向远方,显得空幽清远:“和你一样。”
梁亦封扶了扶镜框,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真巧。”
作者有话要说:
巧你个大头鬼。
还不给我钱,是我让你们巧的!
·
今天午饭吃了一碗面,发小L怕我吃不饱,点了大碗面。
哼哧哼哧吃了一个小时我终于吃完了,然后整个人瘫在桌子上无法动弹。
回来的路上一直躺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