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吐血后便昏迷不醒,霍道夫只能为他加大剂量,实施急救,言明倘若能够醒来还可坚持一个星期。
“一,一个星期?”吴霜愣愣地望着霍道夫,如雷轰顶,一下子她什么都听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了,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老爸和吴邪接连发出噩耗,我真的承受不住了,他们不能有事啊!真的不能!)
“阿霜.....”刘丧扶着失了魂魄的吴霜在吴邪的床边坐下,满脸的不忍。
“邪邪,你醒醒,你的阿霜在这里啊,你不能丢下我,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啊。”吴霜伸手拉住吴邪的手,轻声呼唤,热泪滚进了二人交握的手心,“我不可以没有你,说好的,小哥,胖哥,我们四个永不分离,你不能骗我的。”
吴邪在昏迷中陷入幻境,梦中大雾弥漫,他见到了早已逝去的潘子和阿宁,他们说是来接自己的,他点点头刚要迈步,却被抓住了手,回身一看是吴霜,她的身后是朝着她们微笑的小哥。
“你要去哪儿?我和小哥来接你回家了,走吧?”
“嗯!”吴邪牵动嘴角露出笑容,紧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冲出了梦境,回到了现实。
“醒了,醒了!”
“阿霜,别哭了......难看,”吴邪气若游丝的说着,“我...还是喜欢...对我笑的你,还,还有胖子,吵死了......我,我还能活多久?说话.....”
霍道夫转过身去,不愿正面吴邪,停顿了许久才把实话告知。
吴邪得知自己时日所剩无多,却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看向吴霜,提出要见吴二白一面。
吴霜的眼前又起了一层白雾,偏过头去想要压下那汹涌的情绪,可还是忍不住轻轻呜咽了起来,她的老爸,对她如亲父的吴二白,被诊断出彻底失去行动和语言能力,如此骄傲,在外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下半辈子只能靠旁人照顾,这让她怎么接受,又怎么说得出口。
“......二叔的情况就是这样。”胖子勉强扯动面部肌肉,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伤。
吴霜拍了拍吴邪,接着说:“我们一起去看老爸。”其实自从地下出来,她还未去看过吴二白,一是胆怯,二是悲愤,她是真的不敢独自一人去看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怕没办法再故作镇定,怕好多好多。
两人前去探望,皆忍不住眼眶泛红泪流满面,吴邪更是为年轻无知而懊悔,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明白无论自己出什么事,身边总有二叔、三叔、阿霜、小哥和胖子的陪伴,如今眼见二叔如此,他始料未及。
“老爸,您不是总说小霜做饭好吃却不常做嘛,总是要邪邪在家时才做,”吴霜擦去脸上的泪水,换上笑颜,取出保温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你看,这些都是给老爸一个人做的,没有邪邪的份,还要他看着您吃,怎么样?”
“嗯,阿霜一点都没留给我,全是做给二叔的,尝尝做的怎么样,有没有很用心。”吴邪拿起碗勺照顾吴二白给他喂饭。
没吃几口,吴二白竟突然咬住汤勺不放,这种奇怪举动让吴邪惊觉他可能是想传递某种信息,立马想起当初在吼泉入口处分别时的谈话,吴二白曾说会想尽办法留下信息给吴邪。
(老爸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有什么事要给我们知道?可,是什么呢?)
贰京在一旁用刀泄愤似的削苹果,说吴二白是心系奸细之事,接着吴二白就松了口,将双眼闭起不再睁开。
吴邪将手中的碗勺放下,站起身拜托贰京送吴二白回吴洲休养,并紧接抱住吴二白告别。吴霜坐在吴二白身后,敏锐的察觉到吴邪在吴二白的脖子上轻轻敲击的动作,但和他们四人组的敲敲话不同,她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另外向来尊敬贰京的吴邪这次没有喊京叔,而是直呼其名。
“阿霜,你还有话对二叔说嘛?”吴邪打断了吴霜的满头思虑。
“老爸,你回去后好好休养,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吴霜定了定神,没有再想多,站起身也抱了下吴二白,却在松开后,看到他睁开了眼深深看着自己,那是夹杂多少情绪的一眼啊,不甘、悲愤、迫切,更多的是怜惜,还不等她明白过来,在贰京走过来时,他的眼眸再度闭上。
直到和吴邪回到房间,吴霜都没想明白吴二白为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怜惜。
“为了二叔的安全,我们对奸细只能见招拆招,再加上不清楚奸细的数量,最好的办法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阿霜,如果我当真遭遇不测,你就去找小花吧,相信他一定能解决。”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饿昏头,开始乱说话了,你坐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吴霜最不要听吴邪说自己性命长短的话题,寻了个借口离开。
吴霜迈出门悄悄擦去滚出眼眶的泪水,平静了一会儿才匆匆离开,一点没注意躲在远处黑暗角落的贰京,直到吴霜的身影完全消失,他走了出来,四处张望确认无人,进入房内。
“小三爷,喝点粥吧。”
“谢谢啊,不过阿霜刚刚说出去给我做吃的了,我想留着肚子吃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