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周行当着耿全亮的面出手,且先让耿全亮施为,看看所谓调查所的底蕴。
耿全亮让闫昊和周珵退开,自己深吸一口气,夹着诛神符的手摆好起手式,大喝一声:“就是现在,放!”
周行松手,长衫青年身影缓缓移动,它朝着无人的方向去,似乎是想要远离。
“凶秽消散,诛!”耿全亮气沉丹田,声如洪钟,胼指如剑,一道红光射出,化为光箭,直指长衫青年。
长衫青年身前突然冒出丝丝缕缕黑气,织成一小块黑色幕布似的东西,将红光挡住。
“诛!”耿全亮额头绷起青筋,手指狠狠下压。
红色光箭光芒暴涨,刺入黑幕,寸寸深入。
长衫青年张大嘴巴,冒出滚滚黑烟,补充进黑色幕布当中,反将红光淹没几分。
双方你进我退,僵持不下。
耿全亮的鬓角汗湿,心绪不像表面那般平静,诛神符被挡住,迟迟无法突破,而他却将要力竭。
攻不破,撤不回,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几个人的身家性命系在他一身,还刚刚发现了个好苗子,折在这里多可惜。耿全亮只能破釜沉舟,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出,顿时红光大盛,势如破竹。
耿全亮欣喜若狂。
红光穿透长衫青年,它似是吃痛,张大嘴无声大吼,整个空间跟着震动。耿全亮丕然色变,惊怒异常:“怎么会?诛神符受潮了!”
闫昊抱头逃窜,“你那破符到底能不能行啊?”
长衫青年无神的眼珠僵硬转动,以超出生理极限的角度,死盯耿全亮,整个身体化成黑烟席卷过去。
耿全亮凭着老到的经验和敏捷身手,堪堪伏身躲过。黑烟滚滚,冲过去不减势头,冲向了不远处的周珵。
周珵表情无奈,他已经习惯成为它们眼中的目标。
只是,他自己习惯了,周行却没有习惯,眼见黑烟改换目标,冲着大哥去了,周行呆呆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机质的冰冷感。
戾气、杀意混合在一起,从周行身上爆发开来,明明无形,却带来了能实际感知到的压力。
闫昊两眼一翻晕在他老爸身上。
耿全亮本就趴在地上,这下子像是背上了五指山,动弹不得,胸口紧贴地面,口鼻无法汲取到一丝丝空气,窒息感很快令他眼前阵阵发黑。
因此他没能看见,周行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闪现在周珵身前,双手探进黑烟中,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黑烟里传出细小的骨头碎裂声。
烟雾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周行的两手之间。
周珵抬手,摸头发安慰弟弟:“星星别生气,我没事。”
周行这才恢复平时的模样,合十的双手在大哥面前摊开,一只黑色指环躺在掌心,“大哥,给你,礼物。”
“……给我?”周珵既开心又无奈,“星星,这可不是能随便送的礼物。”
“电视上送了。”
周珵拿过黑色指环,带着浅浅遗憾道:“以后你会明白的,我的星星还没长大。”
大哥总爱说这句话,周行听过很多遍了,但他不懂,爷爷说上班挣钱了就是大人了,为什么大哥总说他没长大?
是个子还不够高吗?
周行看看大哥,确认自己是比大哥低一点,还要多吃饭才行。
周珵捏着黑色指环仔细观察。通体黑色,两三毫米宽,看着像磨砂工艺,摸上去却异常光滑,连个接缝都没有。
“星星,为什么没有把它做成珠子?”
“他会冒黑烟。”周行解释,把指环套在大哥左手中指,用指甲弹了它两下,一道黑色薄雾出现在周珵身前,周行伸手戳了戳,黑雾有韧性地凹陷又恢复平整。
周珵讶然,没想到那执念的招式能被保留下来。
“谢谢星星,我很喜欢。”
兄弟俩说话间,耿全亮率先缓过劲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后怕不已:“格老子的,没想到执念如此难缠,你们没事?那家伙哪儿去了?”
周珵道:“大概它也是强弩之末,冲过来被稍微一打就散了。”
耿全亮心有戚戚,“说得也是,挨了一记诛神符,秋后的蚂蚱顶多蹦跶一下,这回你们命大,我那诛神符出了点问题,差点以为活不了。”
“耿队长,说句外行的话,保命符咒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因为受潮就损失威力?”
耿队长挺不是滋味,他该怎么回答?说那些玄门人故意的,狮子大开口,做出来的东西都有保质期,为的就是让调查所不断掏钱?这话说出去脸上没光,谁让他们调查所缺少能做符咒的人才。
周珵也不等他回答,上前扶起闫昊,查看父子俩的状况,“他们都没受伤,咱们先出去再说吧。”
耿队长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早就变了,成为更有现代气息的装饰,墙上的煤油灯变成了仿旧款壁灯。
“先出去。”
耿队长和周珵架起闫岗,周行架着闫昊,慢慢走出新昌洋房。
“出来了出来了!”
“有人站着出来了!”
“晕了两个,不用问,铁定是让鬼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