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也是要四处搜集文献史料的,没准儿他们听的就是一个版本的故事。”辛胜开始发散思维。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蒙毅道,“《说苑》的主要内容来源,是流传于民间的游说故事,说白了,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是说客本人流传出去的,套了我大秦的背景,来突出他们自身的能力。司马迁和刘向离秦挺远了,又有项羽火烧咸阳宫这事在前,他们若要寻找史料,多半也只能从民间入手。”
“那陛下也太冤了,就为着这件事……”秦臣们不免忿忿。
嬴政可以说是所有人当中最冷静的了,仿佛被编排的不是他而是个其他不认识的人一样,见臣子们怒意有些上头了,他还和声道了一句:“卿等且安。”
只是他越这样,臣子们心里越是替他不平。
有些事儿真有你们看不过去也就罢了,怎么还带编的?我们陛下对臣子多好一人,才不会动辄搞血洗呢!
【在西汉,坑儒其实也是个小众说法,真正流行起来甚至定型,是在东汉。】
汉朝皇帝们精准捕捉关键词。
刘询下意识地望向霍光:“我大汉,还分东西?”众所周知,上次分东西的王朝,虽然续了好几百年的寿命,但基本就是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有时候还得被诸侯拖出来当大旗,现在嘛……假使王朝能立墓的话,它坟头草也有三米高了。
他大汉,不会也变成姬周那样吧?
霍光:“……”有点担心另一个位面的先帝呢。
那位陛下身体也不是很硬朗,不知这打击又会给他的健康带去多大的伤害呢?
刘邦揉了揉耳朵:“众卿,乃公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他刚才说什么了?你们给乃公复述下?”
萧何起身作揖:“老臣与陛下年岁相差不大,老臣耳朵也不行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韩信左看看周勃,右看看灌婴:“臣也……”
“淮阴侯,你正当壮年,不至于吧?”刘邦斜睨他。
韩信:……与众不同不对,附和别人也不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刘彻两眼发直:“我大汉,裂了?”他才刚嘲笑李世民说他大唐裂了,结果……
先裂的竟是我家?!
卫青立即道:“陛下,我们已经有了提前知晓未来的机会。”
预知未来这种事情,于有些人来说,是蜜糖,因为他们有把未来改好的能力;对有些人来说,是白水,因为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改,想改也没能力;而对另一批人来说,就是□□了。有一种人,他不是无能,他也很有能力——
有把事情越弄越糟的能力。
刘彻显然不属于后两者,是以卫青一提醒,他便立马从刚才的状态中抽了身:“仲卿说的对,既然能知晓未来,又何愁无法避免?”还有光屏这种可以联系其他时空帝王的工具。实在不行,他,他爹,他爷,高祖,轮番远程指导,那后生不至于连人话都听不懂吧?他大汉,肯定会比历史上长寿的!
令秦臣们没想到的是,刚才听自己的事情听得面无表情的嬴政,此刻脸上骤然漫出了讶然之色:“西汉东汉?!”
“父皇,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扶苏问。
嬴政很快将情绪收敛好:“没什么。”
就是没想到……
他大汉会裂两次,碎块还一次比一次多。
原来多灾多难才是常态。
【刘向在《说苑》中详细描述的,是“坑方士”这个事件,至于“坑儒”,他就只在《战国策》中提了一嘴,没有单独开一个段落进行叙说。直接用“坑儒”一说,并且详述了事情起因经过时间地点的,是东汉卫宏的《诏定古文尚书序》。但是这个版本的故事,已经和“卢生侯生欺骗秦始皇而激怒他”完全不搭嘎了。】①
嬴棠说着,放出了相关段落。
东汉前的知识分子看到此处,内心只剩下一个想法:
彩!
这都可以!
秦始皇为了杀儒生,还专门搞了个称得上是荒谬的名头作为圈套;早期版本的四百六十人,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七百人。想必那四百六十人,有一大部分,都会分身罢?
而且这个事件的背景,完全不像是秦朝的,妥妥就是你们汉朝自己的故事啊喂!
“要不是乃公和始皇帝就差了三岁,亲身从那个年代过来了,乃公都要信了!”刘邦叹为观止,“乃公以前单知道读书人厉害,却没想到能到这程度!卿,你们觉得这个故事和乃公是赤帝之子的故事,哪个可信度更高?”
高祖位面众臣:谢邀,一个奇异,一个离谱,但如果硬要我们选一个的话,我的陛下,从今日起,您就是赤帝的亲儿子!
嬴稷爱怜地摸了摸小嬴政的脸颊:“我政可怜,你曾大父当了一辈子恶人,都没被这么有模有样地编排过,你却要遭此磨难,连身后名都不被放过。”
嬴柱望向嬴子楚:你大父的恶名,还用得着编排?
嬴子楚一耸肩:他开心就好。
【《汉书·五行志》中说:“遂自贤圣,燔诗书,坑儒士。”后《地理志》中又说:“称皇帝,负力怙威,燔书坑儒”,此后,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