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才整理了一半不到。
傅冉凝不善交际、不喜争斗,但对喜爱的文学,却实实在在投入颇多。
这也是她的文字如此有灵气的原因吧。
向来天才与庸人之间,差的只是“投入”而已。
一连几天,乔臻都在屋子里安静地忙着。
三天后,她收到了李逸写给傅冉凝的信。
信上,李逸先是问候了傅冉凝的近况,然后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只是在禁足期间,更加深刻地反思了自己,明白自己还不够强大,也不够沉稳,还需继续努力,才能有能力给傅冉凝一个好的未来。
情义深重,内容恳切。
要不是知道隔了几个院子的傅雪芜早在三天前就收到了他的回信,乔臻都要感动了。
李逸倒也不是故意冷落她。
只是做戏做全套,他此刻还未跟傅冉凝说明自己的野心,自然不能像跟傅雪芜一样,对她说出实情,只能将自己近一个月未联系她的事归咎于禁足上。
乔臻手中正拿着笔,顺手便将回信写了,交给女使送往寰王府。
她对李逸依然是温柔关切的,并没有让对方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这份关切与傅雪芜的比起来,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够看。
乔臻也不在意。
能将这段关系糊弄过去就好,她还要专心整理傅冉凝的著作呢。
安神香之事并没有查出什么后续,似乎只是女使从库房里取安神香时,错取了其他不常用的香。
方婉没有继续追究,只对傅雪芜的吃穿用度更加仔细,好生给她调养身体。
这几日初见成效,傅雪芜的精神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方婉很高兴,总算觉得将傅雪芜接回国公府照顾没有做错。但乔臻却明白,傅雪芜是收到了李逸的回信,所以能够安心养病了。
半个月后,傅雪芜身体大好,无需再日日吃药,也开始到院子里走动。
之前养病时不觉得,病好之后,傅雪芜才发觉——国公府现在怎得这么无聊?
在她和傅冉凝的互换没有被拆穿前,她作为国公府的大小姐,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京城里哪家有什么赏乐、聚会,从不会忘了给她送一份帖子,她也经常在国公府举办各种宴会邀请其他小姐来参加,府里终日都是热闹的。
可现在,府上没有什么宴会就罢了,那个傅冉凝甚至连门都不出,整日就知道窝在房间里,偶尔出来一下也只是去方婉那里请个安。
傅雪芜顿时有些嫌弃。
像她们这种大家小姐,未来起码都是要做一府主母的,后院是前院关系的延伸,与其他府上来往应酬必然少不了。像傅冉凝这种只会窝在屋子里的,将来怎么拿得出手?
连主母都当不好,一国之母就更不用想了。
傅雪芜心下轻嘲,更觉能配得上李逸的只有自己。
可惜,现在邀请国公府女眷的帖子并不会送到她这里来,她更不可能以一个义女的身份在国公府举办宴会。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等傅雪芜再去给方婉请安时,将一份她连夜整理好的京中高门大户家的人际关系和人物喜好交给了方婉。
“母亲,冉凝姐姐不在京中长大,或许这个能帮上冉凝姐姐,让她与他人往来时更轻松些。”
她写得十分用心,许多小姐们的喜好都是她早年相处时自己总结的,别处根本打听不来。有这个在,定能感动方婉,让她觉得自己不计前嫌,用心帮助傅冉凝融入京城里的圈子。
等傅冉凝去参加宴会了,方婉还能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国公府不成?
到时她与傅冉凝同时出现,她一定能让众人知道,谁最有资格做国公府的小姐。
“你病刚好,不用费心做这些,多多休息才是。”方婉柔声道。
傅雪芜心中暗喜,靠在方婉身边像是诉说心事般低声道:“母亲,我只是想做点什么。”
方婉沉默片刻,然后才轻轻抚着傅雪芜的长发道:“你不用担心现在的国公府容不下你,你虽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依然与国公府有十几年的缘分,将来母亲也不会不管你。”
傅雪芜乖巧地任由方婉抚摸自己,静静听着她的话。
“不让你做这些,一方面是心疼你,另一方面,凝儿确实不需要这些。她不爱参加宴会,只喜欢自己在家看书,这些对她来说没有意义。”
傅雪芜听她口风不对,不由问道:“可是母亲,总不能不与其他小姐们来往吧?”
方婉轻笑:“她想来往便来往,不想来往的话,不来往又有什么关系?”
傅雪芜身体微僵。
明明世家大族也很看重后院里的关系,方婉却一点也不觉得傅冉凝整日窝在家里有什么不对,口吻中反而有淡淡的骄傲。
“那孩子是个有灵气的,即便不出门,也自有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