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风将她的头发全部吹至脑后。
心脏怦怦乱跳,似乎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在恐惧担心之余,她有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兴奋与期待。
在达尔西制定这个恶作剧计划时,她还犹豫地问:“会不会太过分了?”
“既然他当初选择你最在乎的面子下手,那你也应该挑他最在乎的东西下手,比如魁地奇。”
“事实上,如果你不在乎学院杯,我甚至希望你能在魁地奇比赛前这么做——顺便让斯莱特林赢得更轻松些。”达尔西蛮不在乎地说,“韦斯莱都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竟然还会替他着想?要是赫尔佳·赫奇帕奇知道了你无处安放的圣母心都得感动到活过来,再诚恳地邀请你转院。”
她甩了甩脑袋,努力忽略达尔西后半句毫不客气的讥讽。
没什么好愧疚的!是韦斯莱先捉弄她的!比起他们的行为,自己这点恶作剧根本算不上什么!
阿什莉·希利尔,你争点气!
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终于稳住了呼吸,在走进格兰芬多休息室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
“阿什莉,你去哪儿啦?”
室友们正围着桌子写魔法史的论文,看见她钻过圆洞,立刻开心地招呼她过来。
“我去练习了一会儿魔咒。”她面不改色地说道。
是的,这的确是练习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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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格外漫长的一晚后,阿什莉迫不及待地和劳伦一起来到魁地奇球场看格兰芬多队训练。
蒂朵向来对这项运动不感兴趣,于是拉着凯特去瞧赫奇帕奇的帅哥了——“据说是赫奇帕奇近几年来最英俊的男孩!”她这样说。
格兰芬多队的队员已经在球场内站好了,他们换好魁地奇服,手握扫帚,认真地听着队长伍德的训诫。
阿什莉发现上一次参加选拔赛的安吉丽娜·约翰逊和艾丽娅·斯平内特也成功入选魁地奇队,成为了追球手。
“明年我也会站在那里的。”劳伦信心满满地和她咬耳朵。
她立刻表示肯定:“我相信你!”
球场内,伍德吹响了哨子。
阿什莉的神经骤然绷紧。
“你怎么了?看上去似乎很紧张。”劳伦目光看向她的膝盖,关切地问。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放在膝前的手正紧紧攥着校袍,那一块布料被她揉得皱皱巴巴的,张牙舞爪的折痕向四周蔓开。
“没什么。”她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有些不自在地笑。
劳伦没有追问,只温柔地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转头看向球场。
阿什莉也看向球场——准确地说,她是看向了弗雷德的扫帚。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
韦斯莱兄弟的配合还得到了伍德激动的赞扬,她清晰地听见伍德说“我们赢得学院杯多了几分胜算”。
也不知道魔咒究竟有没有生效。
她惴惴不安地回忆当时念完魔咒后扫帚的反应,然后发现自己因为太紧张,压根没有检查魔咒是否成功。
好吧,就算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
虽然担心又愧疚,但是在意识到自己的报复计划失败的瞬间,她还是难以抑制地有点儿失落。
就在此时,场上状况突变。
“韦斯莱的扫帚好像出了点儿问题。”劳伦疑惑地开口,“那扫帚似乎不听使唤了。”
阿什莉立马看向弗雷德。
果然,弗雷德的扫帚忽然剧烈颤抖,随后开始左右摇摆,他不得不放弃击打游走球,双手控制住扫帚,企图让它镇定下来。
可是扫帚晃动的幅度更大了。
弗雷德不得不抽出魔杖,企图施咒让它安静下来。
就是这样。
阿什莉紧盯着他,心中默默地说:只要他念反咒,扫帚就会马上把他丢下去。
骑在扫帚上的红发男孩挥动了魔杖。
然后,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把扫帚散架了。
那把一看就有好些年头的扫帚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大卸八块。
弗雷德身下一空,猝不及防朝下跌去。
她紧张地抓住栏杆,一下子从看台上站起来。
乔治大吼了一声兄弟的名字,飞快飞向他,可还是晚了一步,弗雷德已经摔在了地上。
明明隔得很远,但骨头咔擦折断的声音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魁地奇队的所有人都担忧地围了上去,乔治是速度最快的那一个。而伍德则焦急地离开球场,去请庞弗雷夫人来。
场地内一下子变得闹哄哄的。
阿什莉说不清自己此刻是紧张还是不安,又或者是咒语成功的喜悦多一点。
但是在弗雷德越过人群,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然后如达尔西教导的那样,嘴角弧度一点一点扩大,并且挑衅地点了点头,做了个口型:
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