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阿什莉再次回归到三点一线的生活中。
要说有什么趣事儿——罗恩·韦斯莱收到了一封来自莫丽夫人的吼叫信也许算得上。
巨大的响声充满整个礼堂,把天花板上的灰尘都震落下来。
“……偷了汽车,他们要是开除你,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几天前才在对角巷见过的那位温柔夫人的声音变得格外凌厉,桌上的勺子和盘子都被她的高分贝震得咯咯直响,四面石墙的回声震耳欲聋。全礼堂的人都饶有兴趣地转头来看是谁收到了吼叫信,可怜的罗恩缩进椅子里,只露出一个通红的额头。
“梅林啊,这可真是……”凯特一边听,一边咂舌,“太妙了,他们怎么想到给汽车施魔法的?”
“……太气人了,你爸爸在单位将受到审查,这都是你的错!你要是再不循规蹈矩,我们马上把你领回来!”
吼叫声停止了,但耳边仍留有余响。红信封燃烧起来,卷曲着变成灰烬。渐渐的,说话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弗雷德和乔治正躲着偷笑。
“太酷了,小罗尼。”弗雷德甚至还故意冲罗恩挥了挥手,
他可怜的弟弟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本以为今早的乐子就这样过去,可是又有一只眼熟的猫头鹰飞进了礼堂。
“嘿,是你的赛迪!”蒂朵认出了那只猫头鹰,“等等,它嘴里那封信和罗恩收到的好像……”
阿什莉万万没想到,赛迪会叼着一封吼叫信来找她。
一瞬间,大家又齐刷刷地看向她。
“你要在礼堂打开吗?”凯特犹豫了一下。
劳伦建议:“现在跑出去应该还来得及,再晚些的话它就会自己炸开了。”
阿什莉不敢耽误,抓起那封信就开始往外跑。
室友们坐在原位上没有动,她们对视一眼,明白这个时候阿什莉大概更愿意自己呆着。
当阿什莉终于找到一间空教室,闪身躲进去时,吼叫信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谩骂了。
“……离家出走?的确是相当格兰芬多的行为,我本以为分院代表不了什么,还是对你寄予厚望。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利用了我们对你的宽容,威胁艾达放你出去……”
“……甚至一直到开学都没有回过家,还在对角巷和马尔福碰见,你是嫌我的工作还不够累吗?无论什么事儿都做不好,尽会给我添乱……”
“你要是不想回家,那就索性永远不要回来了,我会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剜掉的。”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吼叫信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自己撕得粉碎。
阿什莉反手握着门把手,靠着门沉默地站立,脑袋始终向下垂,连鬓边滑落的发丝都一动不动。
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好啊,那就不回去。她倔强地想,大不了一毕业她就自己出去打工,再或者直接去麻瓜世界生活好了,反正她也很喜欢那里。
一会儿还有草药课,阿什莉没有太多时间调整心情。
她只得胡乱地抹掉眼尾的泪珠,吸了吸鼻子,猛地打开教室门,匆匆朝温室走去。
一路上,她始终低着头,全凭印象胡乱向前冲,生怕被任何人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
但横冲直撞还是不可取的,因为她很快就撞上了前面那个人的后背。
随着一声闷哼,他们俩都摔在了地上。
“抱歉。”阿什莉仍旧死死抵着头,她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绕过那个被她撞到的格兰芬多就要继续向前冲。
“真够劲儿的。”那人嘟囔了一声,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衣袍,“嘿,撞了人不能逃避责任吧,阿什莉?”
噢,是弗雷德。
这可不是说俏皮话的好时机。
阿什莉还是盯着自己的皮鞋鞋尖,没有抬头的意思,只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对不起”,甚至还带着点难以掩饰的鼻音。
拜托了,千万别提有关她异常或是那封吼叫信的事。
“作为补偿,你得帮我个忙。”弗雷德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灰,将一袋冰袋递给她,“你帮我拎到温室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她失神地看着袋子里还弥漫着冷气的冰,半晌都没有反应。直到弗雷德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才如梦初醒地接过冰袋,说:“好的。”
然后,她迟疑地摩挲着冰袋外表,踌蹰了半天才又憋出了一句:“谢谢。”
“这算什么事儿?明明是你在补偿我,居然还要感谢。”弗雷德大大咧咧地掏了掏耳朵,“另外,我还是希望你说话的时候能带上我的名字,这样听起来像是在和我说话。”
这四周也没有其他人了,不是和他说话还能和谁说话?
但阿什莉没有反驳,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好,弗雷德。”
“那一会儿温室见。”说完,弗雷德一溜烟地跑走了。
庭院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阿什莉抓紧手里的冰袋,小心地将它盖在了自己红肿的眼睛上。
谢天谢地,她总算不用为一会儿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丑态而伤脑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