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沉的,像一团浓郁的墨汁滴在水里,将整片水域都染为沉甸甸的黑。
阿什莉和金妮、韦斯莱夫人挤在陋居一楼那张狭窄的沙发上,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凤凰社的其他人回来。
她不停在心里默念每一种毒咒该用什么咒语治疗,飞快地模拟每一种施咒手法,并不断翻弄施了空间咒的口袋,检查带的魔药齐不齐全。
而韦斯莱夫人则焦躁地频频抬头看向那只挂钟,然而每一根针都指向“致命危险”,除了增添担忧外没办法给她们任何指示。
今天是“七个波特”计划行动的日子。
而韦斯莱家,韦斯莱先生、比尔、弗雷德、乔治、罗恩,还有芙蓉都参与了这次计划。
“梅林保佑……”阿什莉手指交叉放在兜里,嘴里小声地念叨了一句,也忍不住抬头看向那只钟。
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伤员了。
忽然,金妮小声地说道:“到时间了。”
像是在应和她的话,院子里蓝光一闪。
三人紧张地跑出陋居,奔向院子,却只看见一个锈迹斑斑的油罐子,而本应该和门钥匙一起出现的人却没有回来。
“罗恩和唐克斯应该第一批回来的。”金妮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他们错过了门钥匙。”
很快,另一个门钥匙——一只破旧的旅游鞋也自己回到了陋居。
“是弗雷德他们的。”阿什莉紧紧握住金妮的手,“他们也错过了门钥匙。”
她的心不断往下沉,直到哈利和海格出现在院子里,她才强行打起精神走上去。
确定他们没有大碍后,黑暗中又出现了一豆蓝光,卢平和乔治嗖嗖旋转着落在地上。
阿什莉立刻朝他们看去,心头一惊——乔治满脸是血,不省人事地垂着脑袋,全靠卢平架着才没有倒下去。
“让我来。”她快步走过去,举着魔杖对他施了个检查咒语,“梅林的胡子……”
乔治的脑袋和脖子上都是殷红的血,一时间看不出究竟伤到了哪儿。
“亲爱的,你能……你能治好吗?”韦斯莱夫人颤抖着声音问。
“可以,别担心。”阿什莉立刻回答,安抚住韦斯莱夫人的情绪,“万幸不是黑魔法。”
她和卢平一起将乔治扶进陋居,手脚麻利地为他止血,随后给他灌下一瓶魔药,又替他包扎好伤口——那道咒语和乔治的耳朵只差毫厘,差一点,他就会失去自己的一只耳朵。
在这个过程中,赫敏和金斯莱也回来了。
阿什莉听不清卢平起身和金斯莱说了什么,她不敢分心,全神贯注地对着乔治施咒,直到淡淡的蓝光将乔治的伤口完全包裹住,才为他缠上绷带,脱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谢谢。”乔治动了一下,勉强睁开眼睛,朝她看过来,似乎有些犹豫,“我打掉了攻击我的食死徒的兜帽,那个人我们都认识……我记得你以前和他关系不错,那个斯莱特林。”
——达尔西·法利。
心里有什么在不断坠落,最终落进沙尘里,被掩埋,一点儿也不剩。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也生了锈,暂时没办法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只能生硬地答非所问:“你好好休息。”
“我会证明我是谁的,金斯莱,但我要先看看我的儿子,你要知趣就赶紧闪开!”
韦斯莱先生爆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愤怒吼叫,随后冲进屋里,跟在他身后的是和他一样脸色苍白的弗雷德。
万幸的是,两人都没有受伤。
阿什莉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位置。
弗雷德紧挨着她在一旁跪下,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孪生兄弟,同时展臂把她揽进怀里。
“他怎么样?”韦斯莱先生颤抖着问。
“不是黑魔法,明早再喝一剂魔药就能痊愈。”阿什莉回答道,语气不太自然。
韦斯莱夫人还在啜泣,她哽咽着说:“谢谢你,亲爱的,为了我的儿子——”
“应该的,韦斯莱夫人。”她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努力压下,勉强挤出笑,“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平安。”
揽着她肩膀的手加重了力气。
阿什莉不得不转头看向弗雷德。
少年苍白的脸上开始渐渐涌出血色,似乎从兄弟受伤的担忧中慢慢缓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脸颊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低声说:“都会没事的。”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也明白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努力安抚她的恐惧。
“……对,都会没事的。”她失神地重复了一遍,随后用力地回抱住弗雷德,将头埋进他的衣领。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死死拽着不肯撒手。
一直拼命控制的恐惧似乎在皮肤上蠕动,在她的胸膛里跳动,并且梗在喉头,不上不下,正好卡住呼吸。
直到她埋进熟悉又温暖的怀抱,空气才重新进入肺里。她像濒死的病人,惶恐又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拼命嗅着弗雷德衣服上的青草香,反复确定此刻的真实。
“噢,劳驾,请不要在我的病榻前你侬我侬。”乔治虚弱地开玩笑,“罗恩和比尔怎么没有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