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后,灰原雄履行着他对妹妹的承诺、第二天带着草莓和苹果来探望,接下去的几天内都变着花样来探望。
有时带着缤纷多彩的鲜花,有时是美味的鲜奶油大福,偶尔也会拉上自己的好友兼同期或者几位较得空的前辈来进行探望。
某日,家入硝子莫名其妙地被灰原雄拉来了医院、待她瞧见病床上宛如人偶般的少女时便大致知道了原因。
“家入学姐、这是我的妹妹,芽依。”
灰原雄怀里抱着漂亮的小雏菊、笑容满面地摸了摸双眼呆滞的少女,柔声继续:“芽依,这是哥哥的前辈哦,家入学姐。”
话完,病房里一片安静。
少年不好意思地轻笑:“学姐、抱歉,妹妹有些寡言。啊、我先去把花瓶里的花换掉,能麻烦你和我妹妹聊聊天吗?”
待少年离去后,家入硝子也打量起病床上的少女...
削瘦的脸庞上都是伤痕,深邃的黑眸里毫无光彩以及那毫无神采的脸蛋,要不是听见心电监护器传来的滴滴滴声、家入硝子都要怀疑面前的少女是否是个等身大小的人偶了。
她托着下巴,棕瞳里映着少女的呆滞、轻声:“灰原...的妹妹、对吧?我偶尔还是会从灰原的口中听过你呢。芽依、我能这样唤你吗?”
理所当然地没得到任何回应,家入硝子也只是轻轻一笑、继续:“芽依,你哥哥他啊...虽然平时一副大大咧咧、满脸笑容的,但在面对你时候、他偶尔还是会露出兄长的模样。虽然我没有强迫一位15岁少女长大的爱好、但...芽依,别再逃避了、他需要你。别等到你快要失去他时,再醒悟过来。”
话音落下,那双空洞的眼眸里似乎有道光芒划过、但仿佛是个错觉般,刹那间没入了那无尽的黑暗里。
房门这时被推开,正是抱着花瓶出现的灰原雄。
抬头看见似乎要离开的家入硝子,疑惑:“学姐?这就要走了吗?”
少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笑:“是啊。灰原、你有个可爱的妹妹呢。”
话完,便离开了、留下了摸不着头绪的灰原雄。
少年晃来晃头,扬起嘴角、将花瓶摆放在妹妹能看见的视线里,落座。
伸手抚过妹妹落在嘴角上的发丝,便开始向对方温柔诉说着学校里的趣事,仿佛这样就能唤醒妹妹的知觉、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可...
他的妹妹、灰原芽依的脸庞上依旧失去了光彩,目光呆滞、宛如干枯的枯井般毫无生气,直到....
少女身上大部分的石膏和绷带都被拆除了,这天、她被带到了一个满是烟硝味的地方。
灵堂上,人数寥寥无几。
只有几位父母的友人,和自家老师、同期和前辈们。
面带微笑地招待客人、寒暄几番、送走同学和前辈们后,灰原雄抓紧妹妹那寒冷依旧的手,望了眼那两席快要推入火炉的物体、回眸看向沉默依旧的妹妹,柔声:“芽依、去...去跟爸爸妈妈道个别吧。”
少女目光暗淡地望着前方,沉默。
“芽”
“你这个天杀的怪物!!”
一位老人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带着悲愤的哭腔、直冲向灰原芽依,巴掌重重地落在少女的脸上。
毫无防备的少女就这样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打倒、跌落在地。
灰原雄连忙蹲下身、查看自家妹妹,对上妹妹嘴角上的血丝和瞬间红肿起来的侧脸,微怒地回头看着那位老人:“奶奶,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问我在做什么?”
老奶奶怒红了双眼,指着灰原芽依、泣声:“我的孩子啊!!都怪她!!那怪物般的孩子、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还我儿子!!!都怪那女人、还有你们!!杀死了我的儿子,还杀死了那村子里的人、杀人犯!!!”
灰原雄咬紧牙关,在他陆续到医院探望妹妹的期间、透过护士的透露、他拼凑了个事情的经过,冷声回应:“这不是芽依的错,错的...是那些村民。奶奶、你知道他们都对芽依做了什么吗?爸爸..和妈妈也是因为他们而死的,并不是因为芽依。还有,我记得奶奶你在多年前就跟爸爸断绝关系了。”
听此,老奶奶双眸里泪水中夹杂着熊熊怒火、暴戾黑眸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恨不得将灰原芽依撕碎杀死:“要不是她每天嘟囔着看见什么鬼怪、他们会那样对待她吗!?我看她、分明就是个灾祸!!活该村民们要烧死她啊、凭什么搭上我儿子的性命?!!死的,应该是她、而不是我的孩子!!!”
话完,便欲冲向前、想杀死少女。
老人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紧接着她的举动更是让人们纷纷向前,试图阻拦她。
可这时,那些失去了家人的村民们也不知从何处冲进灵堂、叫嚷、喧闹着。
混乱之中,老奶奶似乎躲过了阻拦、冲到了灰原芽依面前,将她扑倒、那双因劳作而留下疤痕的手死死掐着少女雪白的脖子,怒道:“你这个怪物,去死、去死、去死吧!!!!!”
“芽依!!”
灰原雄连忙挣脱一位村民的束缚,连忙来到她们的身边、推开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