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饺子，突然说话有底气。
“反正过得比你好，用碱性电池的破垃圾桶。”冉星横笑眯眯道。
“尤利西斯，你这样很没礼貌，向星横道歉。”尤迁蹲下来拍拍机器人头盖。
尤利西斯侧过身，别扭说了句对不起，径直往阳台走去。
尤迁颇为不好意思，尤利西斯在地球的时候常常被饺子揍，打不过还嘴欠，电路板被打出来好几次，不过饺子每次打完都很贴心地把零件安装回去，跟没事儿人一样。尤利西斯在地球不敢吭声，这些还是回家后说的。
尤迁最近学到养不教父之过，尤利西斯不是他生的，但教育上的缺失影响孩子的一生。
冉星横冷哼一声，这种不听话的铁皮蛋子，换个芯片就行了，哪那么多事。
尤迁无奈笑笑，领着冉星横到三层的住处。尤迁家里的装修和布局和老式地球人的作风很像，冉星横摸了摸餐厅的桌子，木制的，全屋没有装智能家用系统，电器什么的，需要手动打开。
老电影里的家具风格，大概是八十年前，2020年。
“你先歇歇吧，我还有一场手术要做。”尤迁站起来准备出去，冉星横叫住他：“那，我可以旁观吗？”
“当然可以。”尤迁笑着点点头，“希望你不会被吓到。”
“放心，我在巡逻队那些年什么怪物没见过，怎么会怕血腥。”
顶层有一间手术室，里面摆放着一张手术床，上方是无影灯，旁边除了麻醉机监护仪之外，还有些冉星横叫不出来的奇怪设备。
手术室一旁的小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蒙着白布。
“这是我的病人。”尤迁掀开白布，病床上躺着的人给冉星横吓一跳。
床上那人面色紫绿，皮肤皱巴巴的，全身溃烂，最让人恐惧的是脸上只有一只眼，眼眶内血肉模糊。
是董456。
尤迁把人抬到手术床上，不知道摁了什么按钮，病房周围的灯打开，形成一个淡蓝色的光罩，冉星横被隔离在光罩外。
“里面是无菌空间，稍等一下。”
尤迁的声音从光罩里传来。
手术室内的一切操作可以通过墙上的显示仪看到，镜头的角度采用的是第一视角，像是把尤迁眼睛看到的画面投射到屏幕上一样。
手术刀先把董456的脑袋割出个口子，整张脸像剥花生一样捏开，里面没有血液流动，脑内是一块黑色的胶状物，戴着医用手套的手伸进黑色的头颅内，两手摸索着找什么东西，搅动了一会儿，摸出个白色的小方块，方块上有几十根黑色须状物缠在上面。
冉星横站在屏幕前，被这一幕震撼地迈不开腿。
董456的构造明显不是人类，但也不是新尔斯人那样拥有半透明的头部，外观上看起来像是发育畸形的地球人，切开来居然是黑色的胶状。
尤迁用小刀把白色小方块从脑中切下来，然后放了个新的进去，再将脑袋合上，缝好。
董456的脸肉眼可见的从黑紫色变为正常肤色，溃烂的眼睛也快速发育出新的组织，过了不到一分钟，董456的面容就像出生婴儿一样安详稚嫩。
光幕打开，尤迁摘掉口罩，在手术室的通讯窗口呼叫尤利西斯，让它到顶层来照看病人。
“文衷下手太狠了，只能勉强修复一下，恢复好也活不长了。”
尤迁拉着略显呆滞的冉星横到二层休息室，给她倒了杯水。
冉星横拿着杯子，还沉浸在刚刚的手术画面中：“他怎么会，他不是人类，对吧。”
“你说董456？他是八区高等人，出生起就接种了过滤芯片，更换一个就可以恢复再生能力。八区的环境比较恶劣，空气和水源改变了八区人的生理结构，看起来和地球人不太一样。”
“我只知道他花钱买了个六区的工作名额。”
尤迁面露疑惑：“地区之间的晋升只能通过考核，不可以购买，他是不是被骗了。”
冉星横一顿，轻微摇头，这个星球的分级相当复杂，八个区之间和内部或许有更多黑暗的东西等她发现。
“不说那个，我救他还有个原因，他有个同事叫辛迪，你认识吗？”尤迁问。
冉星横听到熟悉的名字，放下水杯：“这人怎么了？”
尤迁从座位后面拿出个电子屏，上面是两张照片，都是辛迪的脸，照片下方标注着不同的个人简介。
左边是辛迪，八区145号矿场运输司机。
右边写着刘匀筝，五区检察官。
“五区检察官失踪，检察院怀疑被新尔斯人吃掉了，证据就是这个。
“辛迪本人还未被找到，但工作服定位在你身上，所以调查组怀疑你是辛迪的同伙。
“负责调查此事的是二区检察官文衷，好在我们之前认识，她给我一周时间让我自己调查，如果不能排除你的嫌疑，她将带你去一区接受审讯。”
尤迁把电子屏上辛迪的照片放大，看着冉星横，“你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