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季后赛最后一轮比赛结束。乾宪刚在休息室换了衣服,整理背包时已经有队友飞快套上外套、背上背包,迫不及待地告别——赛季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总是要自由些,不用一起坐大巴回俱乐部,许多人已经约好亲朋好友,赶着去赴约了。
乾宪刚不紧不慢地将换下的钉鞋装到独立密封袋中,然后放入背包。他简单清点,确认东西都收好了,才拉上背包的拉链。他离开前和准备一起去聚餐的队友们告别,并预祝他们新年快乐。
他走出休息室准备从场馆的后门离开,却在途中遇到了同样孤身一人的御幸一也。
两人同时打了招呼,御幸笑容开朗:“好巧,乾先生也是一个人啊~”
乾宪刚点头:“准备在附近的餐厅吃点东西,大约2小时后回家。”
御幸短暂停顿之后没有问他为什么是2小时之后再回家,用一种“来都来了”的语气建议:“既然这样要不然一起去吧?”
乾宪刚接受了他的好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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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一家24小时家庭餐厅,此时客人不多,店里大部分座位都空着。两人没有特意选座,进门后顺势走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完餐之后开始放松地闲聊。
毕竟高中时当过对手,也机缘巧合当过队友,难免会提到那段充满热血青春的时光、共同认识的人,用餐的氛围变得充满怀旧感。
窗外下着细碎零落的小雪,穿着厚实衣物的行人来往,呼吸间有白色的雾气飘散。用餐结束后御幸双手捧着热可可,微烫的温度有一点点刺手,但并不让人讨厌。他望着窗外的景象,略有感慨:“又一年过去了。
“说起来上个月降谷还发消息问我,自己想要专注比赛但被父母催婚应该怎么应对,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啦?”御幸忍不住吐槽。
也许是经常被队中年长的前辈提起,又也许是父母长辈催促得多了,当初大脑中只被棒球填满的运动少年如今也会下意识地提到相关话题。
“我也有很多队友被父母催婚,新年会有很多相亲活动。”乾宪刚点头应和,他根据社交寒暄礼仪顺着话题问,“你有被催吗?”
“我家老爹不管这种事啦……反而泽村那家伙之前突然半夜打电话催我过,他未免管太多了。”说完,御幸反问,“乾先生呢?”
乾宪刚老实回答:“没有。不过大家一年不是在比赛就是在比赛的路上,比起高中时期更没什么机会和女性相处,相亲也算是一个途径。”
“也是。”御幸又想到,“我们球队里的非单身人士大多数是学生时期开始恋爱的……话说高中时期哪有时间恋爱啊。”
乾宪刚一语中的:“听上去那时你拒绝了不少喜欢你的女生。”
御幸干笑两声:“哈哈,但是确实那个时候没有精力回应期待。乾先生也应该有类似被女生表白的经验吧~”
乾宪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点头。他低头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是的。”
“哦~”或许是近期听到太多相关的话题,御幸难得八卦,“有故事的样子。”
“是的。”乾宪刚大方地承认。
他没什么表情,扳着的面孔看上去有些严肃,认真地描述这个“故事”:
“她是一位有点娇气、有许多小脾气,但是十分可爱的女性。那个时候,知道她喜欢我的时候,我非常、非常、非常惊讶。”
他一脸严肃地描述自己的感:“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被雷劈也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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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期的棒球少年们生活十分规律,生活主要被3件事占据:上课、睡觉、打棒球。
每天课程中最后的班会结束后,棒球时间开启。
乾宪刚从教室去棒球训练场的路上遇到不少同级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形成松散的小队一同前往。才在活动室换了运动服,乾宪刚还没打开门,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争吵声。其他人自然也听见了,笑着问:“又是太阳和小葵吵起来了吧?”
作为队长,乾宪刚显然该去阻止他们——他强烈的责任心也不会让他对队内的争吵视而不见——但是,这两人实在吵得过于频繁、过于幼稚、过于扭曲逻辑还充满了私人恩怨,哪怕是他也有几分想要逃避现实的无奈。
就在乾宪刚准备按下门把手的时候有同级生问他:“乾你要去调停吗?”
“是的,”乾宪刚回答,“不论怎么说,吵架总是不好的。”
同级生摆摆手:“不是这个,我是说那个啦,那个~”
乾宪刚眨眨眼睛。
他没听懂,别人倒是一点就通,纷纷发出“哦~”这样的声音表示自己悟了。见他还是一脸不在状况内的表情,同级生压着声音解释:“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吵吵闹闹引起心上人注意的小情趣啦~”
乾宪刚:……?!
乾宪刚如遭天雷灌顶!
竟是如此!!
理性思考,向井太阳和滨崎葵之间吵架的频率确实高得不正常。何况相同的摩擦,只要另一位当事人不是对方,他们都能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可见两人之间争吵中对人不对事的含量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