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夜晚漆黑一片,唯有天上那亮晶晶的星星,像一颗颗钻石闪烁在青色的天空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静谧无声,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便只能偶尔听到树上知了欢叫,青蛙呱呱声,以及虫鸣声,宛如一个交响乐园,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狗吠和鸡鸣。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一道纤细的身影探出头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冲后头招了招手,轻轻推开门,溜出房间,往大门方向直奔。确定大门没有关上,她长舒一口气,飞快溜出大门。
房间内,听到外面动静的张思瑶睡不着,她侧头看着同样睡不着的陆蓝紫,“陆姐,为何放她们走?”
陆蓝紫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一次用不了这么多人,我也养不起。就算我现在养得起,也全都收到麾下,你就不怕培养出软骨头?”
张思瑶仔细一思量,倒也有道理。
又一串脚步声响起,她轻声问,“你就不怕全是白眼狼?”
陆蓝紫笑了,“我要的也不多。只要能给我留下一百人。我就心满意足。”
张思瑶笑话她,“要是没有一百人,我看你怎么办?”
“那也不怕。”陆蓝紫看着外面的月光,“五十人,一对一,也能拿下那些人了。咱们占了县城,有的人是来投奔。这世上想过好日子的百姓才是大多数。”
张思瑶反过身趴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陆姐,什么事情只要经你一开解,我就觉得踏实。你好像把什么都想到了。”
陆蓝紫可受不起她的马屁,“让你好好读书,整天只知道武刀弄棒,到了现代你可不能打架。到时候打架斗殴坐了牢,一辈子就毁了。”
张思瑶心虚地嘿嘿笑,“也不怪我。是那书太枯燥了。我不爱看。”
陆蓝紫无奈,“那也得收敛性子,太过鲁莽容易坏事。”
“陆姐,只要你不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不碰。”张思瑶再三保证,“我已经很听话了。”
陆蓝紫坐起来,外面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将她的脸笼罩在阴影里,显得比往常更为沉重,“你若不改性子,将来若是中了别人计,你说我要不要为了你取消我制定的律法?如果你都破了例,其他人还会遵守吗?”
张思瑶被她问住,她从来不敢挑战自己在陆姐心目中的位置。她现在当然是特殊的,但是她也知晓陆姐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为任何人破例,她心里一慌,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不重视,忙向她保证,“陆姐,我以后一定会收敛性子,绝对不乱打架。只有你让我打,我才动手。”
陆蓝紫知晓她是听进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你若食言,我可不会为你破例。”
“我真的。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张思瑶又想起穿越之前,陆姐要将她留下,恐怕也是担心她在古代惹事,所以才不肯带她。要不是她死皮赖脸非要跟着,陆姐早就一个人穿过来了。
张思瑶看着陆蓝紫,“陆姐,你想要当皇帝吗?”
陆蓝紫失笑,“怎么可能。当皇帝也是封建社会。你在京城应该也看到西方货物。他们的呢绒和棉布卖得很火。所以封建社会制度根本不足以救国。我们只能迈入更高一层的社会主义才能挽救这个国家。”
张思瑶表情说不出的凝重,如果只是改朝换代,这是非常容易的。以陆姐的金手指三五年都不用,就能解决。可现在走社会主义道路,这就相当于推翻重来,她要面对的是整个官僚体系。在封建社会中得利的皇帝、官员以及地主阶级都是她们的敌人。而她们的帮手只有是平民百姓。
想拉平民百姓入伙,那就要对他们不停地扫盲,让他们吃饱饭,看到反抗的曙光。
怪不得她要给这些姑娘扫盲。
张思瑶明白了,“陆姐,我都听你的。”
黑夜静悄悄,除了这个房间,也有房间还亮着灯。琥珀与崔玉卿睡一个房间,在几个姑娘逃走并没有被抓回来后,她催促崔玉卿,“小姐,她说得是真的。咱们走吧。”
崔玉卿却抱着包袱坐在床沿,仰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在琥珀的催促中,她才回神,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说她为什么又放了一批人?”
琥珀挠头,“她不是说了嘛,这毕竟是掉脑袋的事情,不想那么多人跟着她一块死。”
崔玉卿笑她傻,如果真是不想让那么多人陪她死,她就不该放这些人回去,“如果回去的人告密,留下的人还有活路吗?”
琥珀悚然一惊,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这是为何呢?
崔玉卿将包袱放好,歪倒床上,“睡吧,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儿。”
琥珀从来都听她,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翌日一早,张素娘和草丫过来拍门,张思瑶看了眼时间,还没到时间呢,她跳下床跑去开门,“怎么了?”
张素娘指了指外面,“那些小脚姑娘只剩下两三个。大多数都走了。”
张思瑶心里一个咯噔,做饭的小脚姑娘有28个,居然走了这么多。那其他姑娘呢?会不会连50个也不剩?
她急急忙忙去敲其他寝室的门,发现各个寝室都少了些人。
张思瑶敲锣,让大家先集合。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