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后改名黄李凤。
黄李凤负责统计各类数据,比如夏收过后,各村子小麦亩产情况,当税收完成后,她第一时间将报告拿给陆蓝紫。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陆蓝紫特地到乡下视察时,随机拐进一个村子。
她的出现很快吸引百姓们的注意力。
今年年景好,再加上有机器的帮忙,收麦速度已经以前节省一半时间,再加上从收麦到现在一直没有下过雨,稻苗全部栽入田中,各家已经将粮食晒好入库,该交的税也都交完。
看着沉甸甸的粮食,老农们欢喜得露出牙花子,见到陆蓝紫这位在世仙姑,他们热情邀请她进去坐客,要好生招待她。
陆蓝紫并没有拒绝,走进这户人家,新盖的两间瓦房,收拾得干净卫生。
院子里还有自家种的小青菜,婆子进去拔菜,又去鸡圈里摸了两个鸡蛋。
青椒炒鸡蛋、白菜豆腐、红烧土鸡、油爆虾、清蒸鲥鱼和海带豆芽汤。
流水县离海只隔了一个县,这边经常有贩子贩卖海鲜过来,尤其天热的时候,鱼虾不禁放,也是最便宜的。
但即便如此,价格也比青菜要贵上许多。
这样丰盛的五菜一汤是他们几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知晓陆蓝紫不喜男女分坐,主家让婆子也过来坐陪。
鲜香的鲥鱼让人胃口大开,再配上大米饭,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比过年还要丰富。
陆蓝紫问及对方亩产多少。得知今年小麦亩产487斤,这亩产如何也不能说低。
老农脸上带了点得意,他是村里亩产最高的人家。
他兴致勃勃分享自己亩产高的秘诀,“我小儿子以前识字,那时候家里穷,我是咬牙让他念的。学了多少年,却连个童生也没混上,当时全村人都看我笑话。自打您来了,我们都能识字,我小儿子学得最快,他进城当了工人,每个月都会看报,然后回来念给我听。报纸上就登了如何肥田。那些烂菜叶子,枯树叶都能肥田。还有猪粪和鸡粪都可以肥田。”
他显然忘了这报纸就是她主持刊登的,一个劲儿想要显摆自己种田本事。
陆蓝紫也适时夸了他几句,他黢黑的皮肤由于兴奋变成紫红色,面皮更是一抖一抖的,时不时还搓着手。
陆蓝紫与他聊了几句,又适时让他供孩子们读书,他自己也要读,“我在学校门口开了一家书店,里面卖各类书籍,价格不贵,您若是对种地感兴趣,也可以前去购买。”
老农连连点头称是。
吃完饭,陆蓝紫命黄李凤负责结账。此次只有她们两人前来,这伙食标准至少要一百文。
黄李凤将钱送上时,老农连连推辞不授,“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请客收饭还带收钱的,让村民如何看我?”
陆蓝紫却道,“我们有纪律不能拿百姓一针一线,您若是不收,那就是破坏规则。若是连我都不遵守,下面的吏目也不会遵守,那我们与大荣的衙役又有何不同呢?您不是丢面子,而是在维系我们的制度。”
一番话说得老农哑口无言,抹着眼泪将钱收了,一家人将两人送到村口,直到两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老农突然蹲在地上崩溃大哭,他的孙子孙女们皆是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何要哭。
老婆子却也跟着抹泪,将从前的往事娓娓道来。
老农的父母一辈子勤恳,赶上运气好,买了一百多亩地,是附近的小地主。有一年城里的富户想要买他爹的田,老农父亲不肯卖,对方得知老农父亲不识字,故意设了圈套让对方以极低的价格买走田产,老农父亲告到官府,却因为无权无势,被衙役索要钱财。
官司打了一个月,钱财如流水,但县令却判了合同有效,老农父亲拿不回自己的田地,又因为打官司把官材本都赔出去了,含恨而死。
老农替父亲收尸时,看到那些衙役大摇大摆用他家的银子进酒楼胡吃海喝。
以前他不知晓为何官吏如此之坏,可见了好官,他才明白陆县长真的能为民做主。有这样的好官,他的儿女们都会有好日子过。
陆蓝紫可不知道自己吃饭付钱让老人家如此激动,她此时心情却不怎么美。
刚回到县城,还未坐定,陆蓝紫就收到斥候加急密报。
郭正目和李太被朝廷大军活捉。
李太在占领苏州府后,大肆收割百姓财钱,城内百姓举家逃亡。朝廷大军兵临城下,将城池团团围住,建筑拦挡、挖掘壕沟,制造云梯,下令攻城,又散播谣言,李太的部下被大军震慑,想要出城投降,但剿贼统领皇甫松认为如接受的话,会给百姓有利为贼,无利乞降的错误观念,坚决不答应。
郭正目赶来驰援时,皇甫松放开合围,直接撤退,而李太以为皇甫松怕了,出城迎敌,想与郭正目两百夹击,没想到反倒中了皇甫松的奸计。
若是李太死守城门,只有熬到对方粮食吃尽,他们才能开城投降,可这样一来朝廷花费的钱粮只会更多。
现在他出城迎战,皇甫松的兵力虽不如他们,却因为都是正规军,又是专业将军,懂排兵布阵,很快就分而歼之。打得双方落花流水。
两月不到,皇甫